“不必再言了,与辽国一战是出征之前既定下的,又岂会再做更改?”柴荣招了招手,又言道:“如果多大军出了瓦桥关,甚至连和辽国在幽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我们对得起白日里那些带着担着水跟着我们大军,拿出自己家中为数不多的食物犒劳我们在百姓?他们这么做又是为何?难道不是想让我们帮他们赶走辽人吗?”
说这般的话的同时,柴荣已然有几分动了真火,赵匡胤不敢再说下去,对柴荣拱了拱手,走出了大账之后。
在赵匡胤走后,或许因为过于生气,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等咳完之后,柴宗训摊手一看,竟又是一手的血。而且这次的血不同于前几次,这次的血呈暗红之色,柴荣清楚这是陈抟以前所说的丹毒。
一切如柴荣如料,大军一路高歌猛进,收复第三州似乎没费什么力气,眼看幽州城越来越近,大周全军上下似乎都觉得收复“燕云十六州”在望,并不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件事情了。
只有赵匡胤越临近幽州城,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柴荣的话犹在耳旁,他丝毫不怀疑柴荣的判断,禁军将在幽州城下有一场血战。
“爹爹!为何我们还不动手?”耶律绾思带着数十骑的前来侦探敌情,这数十人之中有一个年纪差不多和呼延瓒一般大小的孩子,说话正是他。这孩子更是耶律绾思的儿子,名唤耶律休哥,年纪虽小,却有勇有谋,英勇善战。
那晚袭击柴荣中军大营便是在耶律休哥领导下进行,在发觉柴荣有所准备后,便果断的放弃了这次袭击,可谓审时度势。
耶律绾思看了眼下方浩浩荡荡走过的后周大军,摸了摸耶律休哥的头,笑着道:“就靠我们这几十个人?”耶律休哥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我们也有八万大军在手,敌人数量介于我们之间,若是全力出手,他们定然不是我们的动手。”
耶律绾思点了点头,耶律休哥有这样的判断已经很不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和柴荣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听闻此人自从登基以来,从未打过败战,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出来时陛下已经交待过了,和汉人交手可以,但绝对不能损伤太重,你以为为父跟了他们一路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能看到柴荣的破绽,以雷霆万均之势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自然能达成陛下的交待。
“但这一路走来,你也看见了,柴荣扎营背山靠水,无论水攻火攻皆难奏效。前段时间虽然营中似有轻敌之心,可自然你袭击过一次他们的大营后,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全无可趁之机。”
耶律休哥点了点头,虽然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认,说道:“这个柴荣果然非浪得虚名之辈,用兵老练,军营布置得滴水不漏,我们跟踪了一路,竟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那是自然!能从群雄中脱颖而出的人岂能是弱者?”耶律绾思笑道:“不过接下来我们不能再退了,不论我愿不愿意,看来都得跟柴荣真真实实的干上一架了。若是就是这么把‘燕云十六州’让给后周,不要说对起耶律这个姓氏,对不起辽国烈祖烈宗,便是我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
“要是一仗不打就丢‘燕云十六州’,陛下更不会放过我,他最后会让我当替罪羊的,把我撕成碎片……”
听到这里,耶律休哥忍不住问将道:“父亲大人你不是说过,只要你能保存住手中大半兵力,不论胜负陛下都不会怪罪于你的。”闻过耶律休哥此言,耶律绾思忍不住笑将了起来,“孩子!你想得太简单,陛下本来是不想打这一战的,要不是为了面子,他不会答应我出兵的,在他看来大辽有没有‘燕云十六州’都是一样。
“呵呵!朝中跟陛下一样想的不在少数,皆是一群目光短浅之徒。若是我一仗不打就丢了‘燕云十六州’,那就是丢了陛下的面子。到时候陛下不会放过我的,我们全家也会难幸免,所以这一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