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我帮忙吗？”

柒就是不怕事大，他就是喜欢所有东西都乱起来。

“靳夏水……”凌司轻声道，“伊宝喜欢这个人类。”

柒知道答案了。

他摆了摆手，往后退一步，一脚踏入虚空，在整个身子没入之前，他道。

“凌司，尽情的闹吧，让我看看，你自己一个人，能把他们闹到什么程度。”

“啊对了……”柒探出一个脑袋，“别忘了先把人类这个身体抛弃掉。”

凌司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锤子就扔了过去。

他让他滚。

柒利落缩回脑袋。

空气泛起波纹，裂缝严丝合缝闭合。

凌司继续往前走。

只有他一人。

久违的孤独笼罩着他，但是他知道。

如今，已经有人会等着他回去。

……

靳夏水苍白着脸，用了能够隐身的道具潜入教会。

为了之后的审判，关押的恶魔的地方不是很隐秘，看守的人也不算很多。

那个地方是一座四层楼高的黑色玲珑塔，但是只有一层。

靳夏水试图寻找进去的办法。

小金会不会在这里面？

教会的人会把他们关在一起吗？

还是……

根本不会关押，直接杀掉？

靳夏水有一瞬间的慌乱，眼眸黑的发亮。

他的心乱了。

早就已经乱成一团乱麻，被撕扯，被撕裂，被撕坏……

他也不想了。

他早该放纵一次了。

靳夏水转身。

先去正殿，如果肖恩真的抓了小金，正常流程应该是去找教皇等待下命令。

他们只会在正殿。

结果没等靳夏水找到正殿，他就看到有骑士押着小金往这边。

这算什么？打瞌睡就送枕头？

不过靳夏水不打算去想，他用着道具，隐藏自己的气息，跟在他们身后。

很顺利，靳夏水走进了那座塔。

很空，很黑，很压抑。

中间只有那一个人。

锁链交叉穿过他的身体延伸到塔顶。

肩胛骨，手骨，腿骨被穿透，数条锁链穿过心脏的位置。

他的下方，紫色的魔法阵开启，一层套着一层。

无数条铁链捆绑着他，让他呼吸间都是疼痛。

他嘶吼着，不知疲惫。

可能因为小金只是个痴傻的人类，骑士并没有怎么样他。

他们用绳子把小金绑住扔在一边就走了出去。

靳夏水躲避着，直到黑塔的门再次关上，里面只剩魔法阵的光芒。

他显出身形，踉跄走过去把小金身上的绳子解开，见他只是熟睡后松了口气。

但是这口气一松，他便跌坐下来。

他提不起力气，整个身体都是麻木的，似乎是现在才反应过来手脚都很痛。

但是不行啊。

他要站起来。

靳夏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到了破碎的边缘，他脑中那根弦已经要断不断。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没有犹豫踏入那紫色的魔法阵。

很热，仿佛在被灼烧。

他的神明，曾经就是这么被对待吗……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

恶魔双目赤红已经看不到一丝神智，感觉到有人，对对方呲起牙发出威胁的吼声。

金色的发丝不再，变成黑色垂落，粗糙凌乱。

邪气肆意。

不过靳夏水却觉得……

妖艳。

邪魅。

相比于神明的不可侵犯，恶魔似乎更能勾起他人的欲望。

靳夏水忽然想。

堕落成魔的沙利叶，集七宗罪于一身……

而七宗罪，本身就包括色欲。

神明无欲无求。

恶魔凝聚天下欲望。

靳夏水突然更进一步，颤抖着触碰恶魔的脸。

恶魔啃咬他的手腕，口口出血。

他无声的流泪，一步步向前，穿过一条条锁链环抱住他。

恶魔狠咬上他的肩。

靳夏水像是没有痛觉似的，像是确认般摸上被穿透的肩胛骨。

除了被锁链穿出来的血洞，更明显的，却是本应该存在翅膀的地方，血肉模糊至今没有恢复的伤口。

恶魔咬的更深了，似乎是要把他吃掉。

靳夏水满脸泪水，任由他咬着，他听到了呜咽，听到了吞咽声。

他迷迷糊糊想着。

被祂吃掉，好像也不错。

[你是要献祭吗]

靳夏水猛然睁眼，他眼前发黑，看不清楚，只觉得突然光芒大盛。

[可作为我的信徒]

[作为我的爱人]

[你不需要]

神明白到发光的手捂住他的眼睛，身后的身躯贴了过来，触感一片冰凉。

他被夹在神明与恶魔之间。

他听到神明淡漠的声音对他道。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就算对方是我，我也不需要你的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