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于灵山之巅,筑化龙池,引那伽蛇入内,蛇身蜕变,化身为龙。
随后,观世音菩萨踏足南海珞珈山,建立庄严道场,普度众生。
“观世音菩萨……”哪吒轻声呢喃,心中泛起涟漪。
太乙真人目光远眺西方,缓缓言道:“珞珈之名,寓意着那伽之降。菩萨将那些伪龙释放于南海,它们游弋四海八荒,致使三界之内,龙蛇难辨,真假混杂。”
“那伽伪龙,性情淫邪,侵蚀纯正龙脉,使得海龙失去天龙之圣洁,地龙之威严尽丧。”
哪吒眉头紧锁,不解其意:“这便是你口中的‘鸠占鹊巢’之计?与我何干?”
太乙真人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此计尚需斩草除根,方能彻底。昔日,你身为北方毗沙门天王之三太子,法相威严,统率夜叉神众,蓝面獠牙,发如烈焰。”
“然屠龙之事,因果深重,不可累及佛门。故而从八部天龙中挑选,以避嫌疑。”
哪吒闻言,身躯一震,难以置信:“我……竟是毗沙门天王之子?他们最终,选择了我?”
太乙真人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事至此,是否觉得妙趣横生,哪吒?”
“昔日之战,你屠戮龙族,四海龙王携天帝之令,率众围困陈塘关,李靖因此受难。这非个人恩怨,而是天地海三界龙族对你之清算,因果循环,尽归你身。”
哪吒听后,踉跄后退,神色恍惚:“原来如此,佛门弃我,父母惧我……”
太乙真人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却未多言。
“短短八年人间游,你便饱尝冷暖,于唾弃声中,毅然割舍血肉亲情,却未料落入佛门精心编织的棋局。一剪两断,不仅是与双亲的纽带,更是对佛门最后的一丝幻想。”
“龙族见机而退,世间重归宁静。而佛门那暗藏玄机的鸠占鹊巢之计,已悄然得逞。”
偌大的莲花池,此刻唯有风过叶响,一片死寂。
哪吒此刻却如雕塑般僵立,眼神空洞。
良久,他喃喃自语:“两世浮沉,皆成他人手中棋。你怜我身不由己,收我为徒,教我借凡尘香火成神,却又设局让李靖恨我入骨,神庙崩塌,梦碎一瞬……”
“而后,你慈悲为怀,莲藕重塑我身,令我肉身成圣;再以奇珍仙枣,赐我三头六臂之威。父子情仇,深埋心底,无处言说。”
“为何……这一切,究竟为何!”他仰天长啸,声音中满是不解与愤怒。
太乙莲清宫外,风云变色。
太白金星立于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与太乙真人如出一辙的冷冽笑意,静静聆听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哮。
哪吒的思绪飘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日,三颗仙枣入腹,他体内仿佛有火山爆发,骨骼噼啪作响,异变突生。
左边头颅,蓝面獠牙,朱砂发丝,宛如夜叉王再世;右边则凶相毕露,魔童之姿,正是昔日屠龙少年之魂;
中间,则是唇红齿白,仙童之态,那是他莲花化身后,灵珠子的纯净模样。
六臂齐展,神兵仙器在手,皆是太乙真人数十年珍藏,力量之强,前所未有。
他怒喝一声,脚踏风火轮,誓要向李靖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