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猴的双瞳,黑气再次翻涌,死死锁定在前方那位清冷的女子。
他手中紧握的乌铁棒,高高举起,寒光闪烁。
“住手!”猪无天与三绝鬼王几乎同时惊呼,但他们的声音在那一刻显得如此无力,一切阻止都已太晚。
魔猴身形暴起,如同黑色闪电,乌铁棒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女子的额头,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如同往昔黑风山下的那一幕重演,白骨使者身形一僵,半边晶莹的血肉开始缓缓消散,化作点点光芒,融入夜色。
那双半是虚无、半是晶莹的眼眸,渐渐失去了光泽,变得空洞而绝望。
紧接着,另一半身子也开始了同样的命运,晶莹的血肉一点点消逝,直至无存。
在生命的尾声,她缓缓抬头,目光穿透虚无,与魔猴那冰冷无神的双眼交汇。
“臭猴子…… ”白骨使者轻声呢喃,声音细若游丝,却满载着复杂的情感。
随即,她的身形如同脆弱的沙雕,轰然倒塌,化作一堆散落的骨架与破碎的灰白袍子。
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连风都似乎屏住了呼吸,整个世界只剩下魔猴一人,手持乌铁棒,仰天长啸。
月色悄然隐入厚重的乌云之后,风也停止了低语。
就在这时,一缕轻柔而陌生的女声,如同天籁之音,缓缓流淌在每个人的心田:“夜风轻抚,烛烟渐散,飞花乱舞,愁绪满肠……携手共度之人,情深缘浅,终成殇。”
那声音哀婉缠绵,带着无尽的惆怅与思念,让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三绝鬼王与猪无天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惊恐之色,二话不说,转身便逃,连一丝声响都不敢留下。
“昔日桃花笑春风,今日镜前泪满容,独坐空窗,容颜已改,岁月匆匆…… ”
随着歌声的继续,一把由白骨雕琢而成的短剑凭空显现。
轻风拂面,一缕缕幽魅的骨色光辉如梦似幻,悄然弥漫开来。
一名女子的哀婉低吟,自那柄古朴的白骨短剑中悠然响起。
“吼——!”一头魔猴,桀骜不驯,眼神中尽是对天地的不屑,它对着那柄白骨短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棍携风雷之势,猛然砸下,欲要摧毁一切阻碍。
然而,面对这势不可挡的一击,白骨短剑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轻盈,悠然迎上,剑尖轻点乌铁之棒,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声。
瞬间,乌铁棒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空中凝滞,几乎要被这轻轻一触分解为虚无。
而白骨短剑,则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以一股不可抗拒的决绝,缓缓却坚定地向前推进。
“小猴子啊……你又不是它,怎敢……怎敢如此……”女子的声音中,怨念与哀伤交织,如同寒夜中的霜雪,冷冽而刺骨。
魔猴发出阵阵疯狂的嘶吼,拼尽全力想要阻止那柄短剑的逼近,但一切努力皆是徒劳。
最终,只听得“噗嗤”一声,魔猴那不可一世的头颅,竟在这看似柔弱无骨的短剑之下,高高飞起,身首异处。
头颅重重落地,庞大的身躯也随之轰然倒下,眼中曾经的暴虐与嚣张,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对生命终结的茫然与不解。
而它的肉身,在一种莫名的力量作用下,迅速消散,化为虚无。
这一剑,快若闪电,又重如千钧,世间仿佛无人能窥其全貌,更无人能挡其锋芒。
围观的强者们无不默然,心中回荡起那句古老的谶语:“红粉剑,白骨伞,世间万物,唯情字伤人最深。”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世间,无人问津……”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畅快,几分解脱,在空气中回荡。
“情啊……”一声悠长的冷叹,似是对这世间情爱的无尽感慨。
随后,白骨短剑轻轻一旋,化作一道流光,遁入青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风,再次吹过花果山,带走了战场的硝烟与血腥,只留下满地的骸骨与半件残破的衣袍,在风中诉说着一段凄美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