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到一个大排档,都是炒好的现成的熟食,品种齐全。五个叔叔一个姑夫三个弟弟(有一个堂叔家的弟弟),一共十个人点了八份菜,外加馒头炒饼面条的,我抢先付了账,当然,除了小姑父和我争了争,剩下的没有一个动的,尤其那几个亲儿子亲孙子,仿佛是我花钱雇来凑人数的,毫无作为叔叔和亲儿子的担当,有时候真替他们脸红。
吃完饭给小姑姑打包回去,她第一句就说:“谁花钱结的帐?”
“我结的呀!”
“一猜就是你,怎么不让你小姑父结账,回头在住院的费用里面扣除,你干嘛花这个钱!”
“算了吧姑,哪次不都这样,这钱最后不还是爷爷奶奶出,指望他们掏钱吗?就二百多块钱,懒得跟他们计较,就当请叔叔们吃顿饭,又不是第一次了,哪次回老家吃饭不是我花钱,还差这一顿吗?”
“咱俩就是老冤啊,遇到这帮哥哥们,一个有叔叔样子的都没有,唉!”小姑姑无奈的说着。
“知道就得了,说也没用。”我习惯的说着,已经麻木了,贫穷将亲情磨灭,暴露出人世间最自私丑恶的嘴脸,看惯了人情冷暖,不抱有期待便不会失望。
吃完饭再聊了一会,医生终于通知要手术了。过程中需要全麻,大概需要手术三个小时左右。在此之前,需要把导尿管撤了,擦拭一下身体,再挪病床。
大家大眼瞪小眼的都不动手,我就知道又等着我呢!我上去就要拔导尿管,小姑父说女孩子不方便,还是他来吧!他把导尿管拔掉后,我把尿桶端走倒掉刷干净,又弄来热水给爷爷擦洗。周围一帮人就看着没一个动弹的。
等我忙活完,叔叔们把爷爷用力托举到了活动病床上,推到了手术室,这时候是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女人使不上力气,这才是他们来了后起到的最大作用。
终于,爷爷被推到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关闭那一刻,我的心也悬了起来。其他人都找座位坐下去等待,我站在手术室外双手合十祈祷一番,祈祷爷爷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方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