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不是很正常吗?
倒是裴斯年很不正常,孟晓悠知道他在生气,心里一阵难过,焉头巴脑地低下头,认命地嘀咕:“你要怎么才不生气?”
只要裴斯年说,蘑菇就力所能及,让他开心。
就怕找不到裴斯年生气的那个点在哪里。
蘑菇又不了解人类,人类好麻烦呀。
她是真心悔过的,从裴斯年的视角,能看见她垂下的小脑袋瓜,连经常翘起的那一缕头发,都安安静静地融入其他头发底下,试图不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弯下腰,冷白修长的指尖抵住她小巧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抬起来,像是掰开贝壳,露出柔软的贝肉,白白的,软软的,也是最脆弱的。
“我要你不怕我。”男人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把蘑菇整不会了,她下颚被钳制住,动也动不了,娇嫩的唇瓣被寒冷的温度冻得隐隐发白,勉强发出含糊的抗议声:“你不……你不发脾气,我就不怕了嘛~”
她像是长了犟种毛,发旋的位置有一簇头发颤巍巍竖起来,很是不服气。
有没有天理,一边吓蘑菇,一遍不让蘑菇害怕,简直太坏了。
要不是惦记着裴斯年曾经的好,蘑菇也要生气了。
但是她这次耐着娇气的小性子,两只手捧着他结实有力的手腕,细声细语讲道理:“你这样掐着我,我害怕,松开就好了嘛~”
她嗓子本来就软软的,刻意哄人,更是好听得要命。
丧尸先生眼珠子动了动,浅灰色瞳仁居高临下,落在她小巧的下巴上。
这段时间不见,她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唯有唇瓣下巴,会有一点软腻的肉感,被他的手一捏,对比下来更是小得可怜,更别提她的肌肤和人一样娇气,没怎么用力,指腹旁边就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瞧着引丧尸怜惜的同时,更产生了一种暴虐的破坏欲。
骨子里的血脉又沸腾了,恨不得弯下腰,将獠牙狠狠镶嵌上去,用力啃食,撕扯……
可是他惊人的意志力忍下来了,稍微松了松力道。
结果她又吸了一口凉气,晶莹的泪珠扑簌簌从眼尾滑落,“疼……”
他不松手还好,那块肌肤都已经麻木了,他一松手,蘑菇后知后觉自己的下巴好疼,眼睛湿漉漉的控诉丧尸先生的恶行。
“别人欺负我就算了,你不帮我欺负回去,连你也欺负我。”
还有一句话没说,别人可以欺负她,但是唯独裴斯年不可以。
因为,别人如何蘑菇不在意,顶多就是委屈一会,不会走心,但是裴斯年不一样,他很特殊,欺负她,对她冷脸,对她凶,她都会难过的。
孟晓悠泪眼婆娑,喉咙艰涩,嗓子都哑了。
“裴斯年,你太过分了。”装什么不认识,她这次要绝交十分钟……不对,要绝交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