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娅道:“公子说,让我不用管濯旌王那边的任务了,我若想亲手报仇,待在彧皇身边做他的妃子是最可行的办法。”
云渡有些激动:“我那时正是这个打算。可我与你毕竟不同,我当时是做好了准备的,不会让自己失身仇敌,可你是赫尼部的圣女,你向你们的神许了誓,一生不侍男的!”
“公子也是这样说,所以他当时还问了我愿不愿。”赛娅轻叹,“族人都死了,神宫神像也都毁了,我哪里还是什么圣女!只要能亲手杀死害死我族人之敌,我赛娅?赫尼娜有什么做不得?”
“为找彧皇报仇这事,我不知求了执令使和公子多少回,他们都说时机不对,不能贸然行动,此事才一直搁置未办。”
“那天公子告诉我,你被苏诫盯上,已经发现了你是混进宫的,他没有揭穿你,可能会瞒着彧皇对付你,他若要转移你,就一定会找出真正的赛娅去服侍彧皇,于是我就在原地等着来,按照他的指令行事,我没有怪你的。”
而后叹笑:“阴差阳错的,到头来竟托了你的福,呵呵。”
云渡看着她释然也悲戚的神情,心中极不是滋味。
她属实没想到,夏临顼的仇能结如此远。
人人都看见了他大杀四方的威武,然而谁又看见了他横扫四境背后所引生的祸乱?
讲完紧要话,云渡随后将针对皇上身体状况的按摩手法教授与赛娅。
为免人多口杂引人生疑,赛娅支使出去拿茶点的宫婢回来后,两人就再没说私话了。
她还特意多唤了几名宫人在近处服侍着,做人做得坦坦荡荡的。
教授雪婕妤的任务很顺利,到了第七日时,此事就算告一段落。
事实上,凭赛娅远超常人的学习能力,三日就能熟稔掌握的,不过因为要在皇上面前显示出真心、用心和决心,赛娅故意要把时间拖长些,让皇上知道她对他有多敬爱,有多痴心。
正月十一这日,云渡如常入宫去教授雪婕妤手艺,顺便与她辞别。
同是竹月深中人,云渡对她基本是没有正事上的隐瞒,所以她除了交给她侍候皇上的手艺外,还会趁无闲杂在时给她讲她所了解到的暴君的行事风格,希望会对她侍君有用。
而这些嘱告均是从与苏诫相处期间,他诚心的相诉中分析得来。
俩女子原本只是普通的相识,但经多日相处,两人都对彼此产生了女儿间珍贵的惺惺相惜之情。
临长别,俩姑娘突然感觉有许多还没说给对方知晓。
为了能好好说话,赛娅借口要送给云渡一些礼物作为践行礼,于是拉她到内殿,边挑首饰珠宝,边密话。
云渡对赛娅无非两个请求:
一是求她照顾好自己——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像夏临顼这样杀虐无常的比猛虎更凶残的暴君。
二则望她若有可能,能从侧化解了夏临顼修造酒池肉林的劳民伤财的思想。
至于化解的方法,云渡给赛娅想了几个,让她斟酌着施行,若她有更好的方法,也请她千万小心着。
话末,赛娅将一枚透着紫金色纹路的星芒形状的水晶项链交到云渡手中,请她帮忙转交给离公子,说是给他的纪念。
云渡盯着手心色泽剔透,做工精巧的珍贵之物,迷惑,惊讶:“你对离……”
赛娅噙泪苦笑:“他是结束我颠沛流离生活的神一样的人,是让我人生渐渐变得安定,能让我看得见希望的救赎者。如果那天他没有从天而降,我现在不知是怎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