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烧断的屋梁轰然砸落,溅起烟尘一片。
“……个疯子!下回想死,找个离我远点的地儿!”云渡坐在院墙下的雪地,呼呼喘大气。
火势还在朝东西屋蔓延。
看着逃生出来的那方屋子烧得只剩几堵砖墙,苏诫嘴角似是而非地勾起一丝笑。
“生死考验真情,诚不欺我!”苏诫暗地感慨。
区区火海岂能困住他?
能困住他的,是心中那片情海。
苏诫此刻特别想感谢羡娘,若没有她请君入瓮一计,他不知要何时才能有机会检验云渡对他感情的转变。
早在羡娘出现之时,他就知道了她接近他的目的。
有如此断定,不是因为他有多慧眼独具,不过是这些年想杀他的人实在太多,多到数都数不过来,每一个想接近他的人,必定都是为他性命而来,不论美丑强弱。
……除了从前皇上想安插监视他的那些。
伴君这几年里,他不知与多少人玩了多少心计,即便羡娘筹划多年,对于戒防心极重的他而言,也是不够看的。
她想算计他,那他便将计就计。
羡娘想杀他,他不怕,他上赶着要请她吃饭,要送她回家,目的都只是为了带云渡走进他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臣的生活,给云渡多一些机会了解自己。
顺便……还能借危难时机试探她对自己的爱恨,以及……装柔弱向她表心意。
如方才那样。
想到云渡在他狐狸的眼泪织成的陷阱里越陷越深,苏诫心中高兴得像春花盛开一般灿烂。
在他深情的骗局里,她木然地接受着他热烈的拥抱、亲吻。
虽然,最后他未得逞,却也已经算得上是飞速的进展了!
沾沾自喜间,苏诫突然想起有一个阴谋……计划还需继续——不日她就离开,他得趁她在身边的这几日与她再亲近亲近,否则等她回去竹月深,侍候在宿屿身边,她必然很快将对苏诫的所有感情抛弃一边的。
她已经知晓了他不是个纯纯的坏人,也不打算找他报仇了。
可她对他又没有爱,或者说,她对他的感情并不确定,不稳定,如此不尴不尬的状态,实在太容易丢弃了。
他决不允许这样不利己的事情发生。
苏诫思忖着,忽然身子晃了晃,蓦地一头栽进了云渡的怀里,形容虚弱。
“喂?苏诫……”云渡摇他。
苏诫乏乏道:“慕慕,我好累!”
云渡摸上他的腕脉,切了片刻:“气息挺稳的,”转而眉头一蹙,“你好像也没受什么内伤啊!”
苏诫抽回手按上胸口,闷咳,轻轻捶胸,低哑道:“空手对战二十高手,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怎么可能没受伤?你哪里学的医术,经脉断了那么多根都没切出来。”
“我……”云渡挠头,心说是经脉断了么?
一人战二十,似乎……确实挺不容易的。
想她方才对付看守她的两人都花了些时间呢。
何况他还服了软筋散……
软筋散?!
“听羡娘对那些剑士说给你下了软筋散,你怎么还能动武?”云渡惊问。
眼皮下瞳珠一转,苏诫扯谎:“什么软筋散?那女人给我们下药了?那你怎么也没事?”
云渡闻言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