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收起鱼竿,就看到鱼饵都被吃掉了。
还真就是一条鱼都没钩搭上来啊。
她重新换了饵,又重新放线。
这次她用了大力,将饵抛的远远的。
远一点总有不想听人说话的鱼吧。
这水域这么大。
总不能都是一个样吧。
她才不信这个邪。
饵都下去了,她也就等着。
因着刚刚稍稍眯了一会,她也顺势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
姚玮棕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她这边的动静他又怎不清楚。
所以当看到她拎起椅子想挪远一点的位置去时,
“承钰老师。
有些事想请你帮忙。”
……
又来了!
上一次这厮在花田边上也是这个语气的!
结果说了一大堆古里古怪的话。
现在又来?
承钰马上警觉。
她也不理他,拎着椅子就要走。
“是关于姚皓然。”
姚玮棕就如愿看到因为姚皓然三个字而顿住了脚步的她。
他知道她会听的。
他只要继续说就是了。
承钰确实在听。
而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拎着的椅子。
姚玮棕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就看到她坐下来眼睛垂着,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我二婶也是很担心。
之前单完成作业对他来说已经很费劲了,现在还请了一对一补习。
有时候我都准备休息了看到他那边的灯还没关。”
姚玮棕道,“是因为快要期末了所以学校比较紧张还是怎么?
我二婶说他现在每天休息的时间少,一回家就关起门来做作业。
作业做到半夜,早上又很早起。
才高一就要这么卷了么?
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昨天说是发烧还坚持上了课,后面都四十度了。
这阵子他也可能急,变得有点敏感,我二婶稍微说一点,他也听不进,有时候还会躁起来。”
姚玮棕说到这里就先停了下来。
承钰缓缓问了一句,也是姚玮棕到来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
“是皓然自己主动要求请老师补课吗?”
姚玮棕颔首,
“我二婶倒是来问过我。
好像这两天已经在上课了。”
承钰没有说话。
姚玮棕就改说起了别的,
“皓然是我二婶快四十岁才得来的儿子。
我们这一代最小的孩子,家里边对他比较疼爱。
他也算听话,脾气性格也讨喜。
可能除了学习外,其他还真没啥。”
姚玮棕笑了笑,
“前头他姐姐比他大几岁,但学习也一般。
我又之前那么些年没在家。
以前不觉得,但现在…”
姚玮棕就望向承钰。
“我倒理解了。
看来差生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承钰:…
“会质疑自己,会对别人不一样对待自己不满,会想要努力改变,会想得到尊重与认可。
想要跨过那一道放在自己面前,跟别人不一样的鸿沟。
会在意差距,会患得患失。”
姚玮棕说的是姚皓然,却也是在说他自己。
自己这个对她来说连个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他知道陈承钰一定是听的懂的。
承钰抿着嘴,视线定在了水面。
“所以想请承钰老师能不能帮帮忙。
看怎么能开导他一下。
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找到最适合他的路。
他现在这样把劲全部用在自己身上了。
我也有找他聊过,但始终是不一样的。
让人担心。”
姚玮棕终于说完了。
承钰仍然在想着事情,她除了刚刚说了一句话,什么都没说。
但姚玮棕知道她会听见的。
承钰这厢还在神游,就感觉一阵清冽中夹着淡淡木质香的气息席卷而来,将她包围。
姚玮棕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就抓住了承钰放那的鱼竿。
一个用力,就见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扯了出来。
水面荡起了一圈一圈涟漪,优美的弧线划破天际。
“不错啊,看样子有两三斤。”
姚玮棕笑着说道。
一眼却看见承钰从椅子上挪了出去呈摔倒的姿势坐在了地上。
姚玮棕:…
有这么可怕吗?
是突然了那么一点,那也是因为鱼儿咬钩了她又明显没注意。
只是倾了个身都没靠近,也不至于直接连椅子都不要,宁愿摔地上去吧…
所以他就说嘛,他跟姚皓然,差生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还真是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