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期待中,王诚拎着一坛酒、端着一只碗走到中央。
他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沉声说道:“这一战,我军大胜,全赖诸位兄弟奋勇杀敌。这一碗酒,敬那牺牲的三百一十二位兄弟,敬诸君!”
然后将一碗酒洒在地上,他又满上一碗,道:“这第二碗酒,敬二十年来为国牺牲的所有将士和百姓,是他们的英灵保佑我们大破敌军!”
洒掉第二碗酒后,他继续满上,道:“这第三万酒,敬大王。大王即位十余载,殚精竭虑,忧国忧民,国力蒸蒸日上,才有我等今日收复箕州之壮举!”
“好!”
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他们思绪全都沉浸到了王诚刚才的一番话中。
连一向自负的朱鹏飞都对王诚暗暗竖起大拇指,他没想到江湖出生的王诚还能说出这一番话来。
这一次大战,王诚立功最大,但在这次的庆功宴上连一个字都没提,全都把功劳归于他人,这就是格局。
三碗酒敬完之后,王诚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道了声“开吃”,他拎着酒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是一张四方桌,位于所有桌子的最前面,只坐了三个人。
一个是王诚,一个是朱鹏飞,另一个正是刚领了校尉丞的刘庆生。
等王诚坐下后,刘庆生赶紧起身接过王诚手中的酒坛,给他满上,道:“大人说的真好,一敬将士,二敬英灵,三敬大王。大人这三碗酒不仅将士归心,连远在京都的大王知晓后,定会龙颜大悦。”
王诚感觉臊得慌,他这些词都是从电视剧里拿来的,现拿现用。
他端起酒碗道:“此战能够大破敌军,先生功不可没!”
“不敢!”
刘庆生连连摆手,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在这一战确实出谋划策了,但他一开始并不看好王诚他们也是真的。
二十年来,甚至更久,大周对夏国的大战一向输多胜少,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有种梦幻般的感觉,王诚率领三千名骑兵竟然打破夏军万人大军。
“哼!我早就说过,今时不同往日,我大周的军队早已今非昔比!”朱鹏飞冷冷道。
“是刘某之过,刘某自罚三杯!”刘庆生赶紧告罪,端起酒碗往嘴里连灌了三大碗。
许是喝的太急了,他眼泪都被呛出来了,脸红脖子粗。
见他这般上路子,朱鹏飞也不再刁难他,点头道:“好!是条汉子!你这朋友,我朱鹏飞认了!”
刘庆生赶紧又端起酒碗,就要再喝,却被王诚拦下了。
“先生身上还有伤,就不要饮酒了,大还丹也非神药!”
听到这话,刘庆生只好放下酒碗,他已经知道那晚是谁救了自己。
正是王诚用了一枚大还丹,他才能好的这么快,那可是价值千金的灵丹,有朝一日竟会用在他的身上。
不管当初王诚是出于善心,还是其他目的,王诚这位大人他是认定了。
他看着王诚道:“大人,卑职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王诚放下筷子,认真说道:“你且说。”
“此战我军虽然大破敌军,但夏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一定还会派重兵,而且再来绝不止一万人马!”刘庆生道。
王诚凝眉不语,关于这个观点,他们先前就讨论过,而且他也是这般认为。
箕州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一旦被大周收复,夏国的东北防线将彻底对大周打开,夏国怎么可能坐视这事发生?
而且经历了这一战后,他们的虚实已经完全暴露了,一个不到三千人的骑兵,夏国一定会火速派重兵再次杀来。
王诚偏头望向朱鹏飞,道:“派回去通知将军的人马都上路了没?”
“早就走了,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快出了箕州。”朱鹏飞点头。
刘庆生却是摇头道:“来不及的!”
他解释道:“离箕州只有三百里的平州驻扎了夏国至少三万大军,他们快马加鞭赶到箕州不会超过两天。朱将军的大营离箕州城虽然更近,但他手里已无骑兵,要赶到这里至少两天时间!”
王诚与朱鹏飞听后,都不说话了。
“所以,咱们至少要在箕州城守上一天,等将军的大军赶到!”王诚沉声道。
“守上一天?”朱鹏飞脑门拧成了一个“川”字。
区区两千来人对战夏国三万人马,他们实在想不出怎么去打这样的战。
计谋用上一次还行,再用已经无效,那些夏兵是莽,但绝不是傻子。
“娘的!跟他们拼了!爷就不信了,箕州城墙高砖硬,咱们占据着高墙,不信连一天都守不住!”朱鹏飞咬牙说道。
“很难!”
刘庆生摇头,道:“如果这箕州城上下一心,咱们自然能守上一天。可朱大人莫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不少夏人。那位黑鹰军副尉咱们到现在还不知下落,他一定就在城内。”
“拓跋涛?”
朱鹏飞脸色难看起来,骂道:“这狗东西是躲在粪坑里了不成?怎么找都找不到!”
这次贺霸能这么快率军杀来,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拓跋涛的可能性无疑最大,甚至可以断定就是此人,城里唯有他清楚怎么暗中联系夏军。
“娘的!难道咱们真的只能这么灰溜溜地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