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材瘦削,穿着一身赤色官袍,官袍胸口位置绣了一头黑鹰,白底黑面。
头上并未带官帽,头顶一根头发都没有,光溜溜的,一片血迹。
此人除了箕州的州官刘庆生还能有谁?
他脸上也沾满了殷红的血,不再是白天唯唯诺诺,露出无比疯狂之色。
拓跋涛一见他走来,身体不自觉地发抖,艰难地拖着身体以保持一个俯卧的姿势,他没办法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眼见刘庆生越来越近,拓跋涛惊恐道:“刘大人,念在你我这么多年的同僚的份上,求你放我一命!”
“放你一命?”
刘庆生仿佛听到这世间最好笑的话,他手持铁臂铜弩瞄准着拓跋涛的脑袋,怒吼:“我等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知道这二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双目猩红,道:“二十年,每一天我都像狗一样活着,甚至连狗都不如。谁都能欺负我,连那群小瘪三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女人,被你们兄弟俩一次一次的蹂躏,我还必须露出笑脸,这就是你说的同僚之情?”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是自愿献出你的女人的。”拓跋涛道。
“自愿?”
刘庆生怒吼:“你以为谁都像你们这些畜生一样?连女人都能随便送?”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抬起铁臂铜弩对拓跋涛射了一箭。
拓跋涛赶紧躲闪,但这一箭还是射中了他的大腿,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就喊疼了?你夏人不是号称勇士,是大漠黑鹰之子吗?”
刘庆生冷笑,铁臂铜弩继续瞄准着拓跋涛,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拓跋涛吓得拖着血流如注的腿不住往前爬,但没爬几步就疼的受不了。
他双手贴着地面,正当刘庆生好奇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竟脑袋磕向地面。
“砰砰砰!”
他整整磕了十个响头,嘴里不住哀求:“刘大人,这些年是我错了,全是我的错,我可以补偿你。”
刘庆生来到他跟前,“砰”地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接着脚踩在他的胸口,冷笑:“补偿?怎么补偿?”
拓跋涛胸口被踩着,整个人躺在地上,艰难开口:“黄金、珠宝,还有女人,我的女人、女儿全都可以给你!”
“哈哈哈哈!”
刘庆生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摇头说道:“畜牲就是畜牲,沐猴而冠,永远不知“道德”二字!”
他冷笑道:“你以为这世间之物都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还珍藏了不少奇珍异宝,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都给你!都给你!”拓跋涛继续哀求。
“愚不可及!”
刘庆生不屑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狗东西!去死吧!”
他不再废话,直接扣动扳机。
但下一刻,从他脚底豁然爆发一股巨力,直接将他掀飞至数米外,弩箭打向了半空。
他落至地面,一连后退了数步才止住,差点倒在地上。
只见,刚才还躺在地上的拓跋涛竟站了起来,在他身前悬浮着三支弩箭。
那三支弩箭原本插在他身上,全都被他强行取了出来。
刘庆生见状,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向一边逃窜。
“死吧!”
拓跋涛脸已经扭曲到一块儿,大喝一声后,三支弩箭化为流光射出。
在真气的催动下,这三支弩箭速度丝毫不比铁臂铜弩慢多少。
刘庆生仓皇逃窜,在躲过两支弩箭后,第三支弩箭从他后背穿过。
在向前跑出数米后,他脸贴着地面重重地摔倒在地。
拓跋涛拖着鲜血淋漓的腿,一瘸一拐地向刘庆生走去,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赢定了?你隐藏了这么多年,你以为老子一点也不知道?”
“哼!你演戏的水平真的很好,老子差点就栽在你手里。可惜啊,你太弱了,苦心这么多年也不过才气血境,在大成境界的武师面前跟蝼蚁没有区别。”
拓跋涛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前走去,见刘庆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不禁皱起眉头。
难道刚才那一箭把他杀了?
拓跋涛心生疑虑,但潜意识告诉他,刘庆生绝对不应该那么容易死去。
此人隐忍了整整二十年,从一介凡夫俗子突破至气血境武士,如果不是刘庆生实力差他甚远,他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觉得还是“补一刀”为妙,他必须亲眼见刘庆生死掉才能把心放在肚子里。
就在这时,巷子里突然闪过一阵亮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喊杀声。
拓跋涛暗道一声“不好”,他拖着剧痛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往巷子深处跑去。
须臾,这里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这里躺着一个人!”
“快看看还有没有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