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才不会和她成亲(1 / 2)

接下来的几日,南织鸢都在绣帕子,偶尔和人聊聊天。

当然,依旧是她在说,男人沉默。

但她知道,他又不聋,他肯定什么都听到了。

一直到乞巧节的前一日,她开始约人。

“明日便是七月七,镇上会有庙会。”

“阿其哥哥此前参加过庙会吗?”

她边绣边问人。

屋中又是一阵沉默。

赫其樾没有理会她,他“望着”院中的树,听着簌簌风声。

今日会下雨。

庙会?

中原人才爱搞这些,他们番邦的勇士,只爱比武。

他就算喜欢参加,也绝不会和她一起。

“哎呀。”

少女突然一声惊呼,赫其樾的耳朵微动。

“阿其哥哥,好疼呀。”

“这针真坏,竟然扎阿鸢的手。”

她郁闷着,仿佛真的很痛。

赫其樾面上依旧冷淡,实际上,他的心里想着的却是:针扎一下她就这样一惊一乍,若她被人刺上一剑,是不是要哭死?

“好疼呀。”

“都流血了。”

少女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她起身往男人那去。

“阿其哥哥摸摸。”

“摸摸,阿鸢就不疼了。”

她将自己的手递到男人的跟前去。

赫其樾的眼睛如果没瞎,那他就能发现,阿鸢正在撒谎。

她的手洁白无瑕,哪有什么血?哪有什么针孔?

可南织鸢依旧哭唧唧的。

“阿鸢真笨。”

“快绣好的帕子沾了血,怕是卖不出去了。”

“一条帕子六文钱。”

“半斤猪肉没了。”

少女撒起谎来面不改色,赫其樾只觉得吵闹。

他给她银子,她可以永远消失在他面前吗?

也就六文钱,值得她这般上心?

“阿其哥哥别看六文钱很少。”

“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积攒起来,阿其哥哥就能吃更多的招牌菜了。”

“阿鸢想让阿其哥哥吃好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

赫其樾抿紧唇,他依旧沉默,可他的心却猛跳了几下。

这个中原女子是不是蠢?

他突觉心有些痒。

她想让他吃好的?

这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赫其樾越发的沉默了。

他不懂,真的有这样的人吗?会把另一个人看得那么重要,还无条件的对他好。

就在赫其樾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的时候,他又听见少女说:“午时之前得重新绣好一条。”

然后,他就听见她离开了。

他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在他的房门口,少女就窝在那里绣帕子。

吃过午食后,赫其樾有些累了,他刚刚要躺上床,却听见了屋外传来的细碎声音。

他的耳朵动了动,很快就听清楚了。

又是那个中原女子,她在和她的婢女嘀嘀咕咕什么?

赫其樾的脚步一动,眉头微皱。

后来,他终于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了。

距离赫其樾房门不远处,南织鸢和春桃待在一块,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演了起来。

“呀,小姐的手怎么好几个洞。”

“都流了好多血了。”

“疼不疼?”

春桃急切地说着。

南织鸢看了一眼赫其樾的房间,她小声地假哭起来。

“疼。”

“春桃,你快帮我擦擦药。”

“好疼。”

主仆二人特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见她们的说话声。

南织鸢知道赫其樾有武功,他的耳力一定很好,所以她不怕人听不见。

“小姐忍着些。”

春桃回应着她。

后来,赫其樾的耳边就传来了少女的痛呼声,她仿佛真的很疼。

男人不禁想:她被扎了多少个洞?

真的有那么疼吗?

他胸口那一刀,他都不觉得疼。

呵,中原女子就是娇气。

赫其樾想着,指尖微动,可他的脚却迟迟没动。

他又听见她的婢女说:“小姐休息一会吧。”

“这几日先别绣了。”

“手指会疼的。”

此时南织鸢正躺在床上美美地抱着话本看,她听见春桃的话之后,缓了一会才说。

“不行的,阿其哥哥想吃招牌菜。”

“我一定要买来让他尝尝。”

“阿其哥哥想要的,我得给他挣来。”

“这样,阿其哥哥才会喜欢我。”

“以后我们才能成亲。”

“春桃,你别拦着我了,我没事的。”

“上完药,已经好多了。”

少女说完,还哽咽了一声。

“前些日子来葵水时休息了两天,耽搁太久了。”

“不能再歇了。”

她说着,语气带着坚定。

赫其樾将所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更沉默了。

谁会喜欢她?

谁会和她成亲?

他才不会喜欢她,也不会和她成亲。

她休想。

他此生都不会娶妻,更不会娶中原女子。

她以为她买来招牌菜,他就会吃吗?

呵,他只会扔掉,践踏。

这个世上,真的有真心吗?

他才不信。

人人都虚情假意。

赫其樾想是这般想,可他迟迟没动。

他的耳朵在继续听着那边的动静。

然而那边再没有说话声,她又在绣帕子了?

绣帕子,值几个钱?

赫其樾的心中又多了几分怪异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

绣便绣,关他何事?

他才不关心。

也不在意。

……

南织鸢说完话都口渴了,她让春桃给她倒一杯水,喝完她就开始午睡了。

绣什么绣?

她累了,不绣。

刚刚不过做戏给男人听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听见了的话,有没有当真呢?

当真了的话,他又有什么感觉呢?

有没有……喜欢上她了?

南织鸢盖着薄被,翻来覆去的想。

春桃第一次撒谎,她有些不习惯。

“小姐要不要在手上点几下朱砂?”

就当真的被针扎了。

“不必。”

“你忘记他是个瞎子了吗?”

他又看不见,不会知道她欺骗他的。

春桃这才恍然大悟,她放心了。

“那小姐睡一会。”

春桃窝在一处绣,不再打扰她。

很快,南织鸢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日午睡,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是连晚霁那张脸。

他高举着她的孩子,对她说:“自毁清誉,小人所为。”

无论梦中的她怎么哭求,他都没有放过她的孩子。

“连晚霁,你不能这么对他。”

梦里的她头发凌乱,刚刚生产完。

可不管她怎么哭求,男人就是心狠。

果然,最是无情,是书生。

梦中,她的孩子被无情的抛下。

睡梦中的南织鸢瞬间紧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