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其樾将孩子劫来的第一晚,他就后悔了。
因为孩子很吵,吵死了,总哭。
“主子,孩子哭了。”
入影真是没有办法了。
他不会哄孩子。
“主子,这该怎么办?”
是不是该将孩子还给南姑娘?
不然孩子总哭,要是哭断气了怎么办?
赫其樾听完,眉头皱紧。
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他也不会哄孩子。
不过,他到底还是将孩子抱了过去。
神奇的是,孩子被他抱住之后就不哭了。
“主子,他不哭了。”
入影都惊讶了。
这孩子难道还会认人不成?
可主子也不是他爹啊!
赫其樾却并不开心。
这破孩子。
“哭什么哭?”
有什么好哭的?
“你娘宁愿将你丢了也不和孤走。”
“你还哭?”
说到这件事,赫其樾周遭的气息就越发的深冷了。
阿鸢宁愿丢下孩子也不要他。
他们都是孤零零的人。
赫其樾沉默了半晌,眼中的委屈越发浓重了。
他又想起了阿鸢。
他真的好想阿鸢。
“你最好有用。”
赫其樾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眼中满是威胁。
这次,他一定要狠心。
若阿鸢真的不要这个孩子,他便杀了他。
孩子却不知道人的想法,他看着赫其樾笑了。
他笑起来,很像阿鸢。
赫其樾的心瞬间就软了。
“下去。”
他将入影赶走。
入影刚刚要上前将孩子抱走以免打扰到主子休息。
没想到,主子竟然要和孩子一起睡!
他震惊了。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退下了。
然而,赫其樾刚将孩子放在了床上,谁知道孩子又哭起来了。
“……”。
“你只是孤的俘虏。”
他还敢哭?
这孩子真把自己当小主子了?
赫其樾嘴角紧抿,很想直接将孩子丢出去。
可最后,他还是认命的抱起了孩子。
他哄睡。
好在这个孩子很容易哄,很快就睡着了。
赫其樾松了一口气。
他没了睡意。
他坐在床边看着孩子,时而摸摸孩子的手,时而摸摸他的脸。
糊涂的时候,他对着孩子喊:“阿鸢。”
夜深人静,他看着阿鸢和别的男人,眼圈红肿。
他到底哪里不好?
他改还不行吗?
他只有阿鸢这么一个家人,可偏偏她都不要他了。
孩子睡得安稳,赫其樾却一夜未睡。
入影一直守在暗处,他知道主子一定没睡。
他都有些心疼了。
主子倒不如不要将这个孩子抱回来。
看见这个孩子,无非就是徒增伤心。
南姑娘和别人生的孩子,主子却什么都没有。
“唉。”
这一声叹息消散在了夜风中。
另一边,魏其舟派出来的人一直在不断地搜查赫其樾他们。
一整夜,全城都在戒严状态。
魏其舟也留宿在了别院,他在阿鸢屋中待了许久。
他怕她难过,一直安抚她。
南织鸢确实有些难过,但也只是有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赫其樾不会杀掉这么小的孩子的。
就算他杀了,那他也是杀了自己的孩子。
到时候后悔的就不只有她了。
南织鸢的脑中乱的很,许久之后,她才不去想了。
“我想休息了。”
她看着魏其舟,意思是,他该离开了。
魏其舟见状也只能先离开。
“阿鸢别担心,我一定将孩子找出来。”
然后杀了赫其樾。
那竟然是那个晋太子。
魏其舟到现在才知道人的身份,他的指尖攥紧。
魏晋本来就有仇,如今,更是仇上加仇。
南织鸢点头,能找出来就好。
找不回来,她也便认了。
南织鸢不是不在乎孩子,而是她更在乎自己。
那是赫其樾的孩子,他带走也没事。
然而,这一夜,南织鸢一夜没睡。
隔天,入影慌张进来禀报。
“主子,魏太子如今正在全城搜捕我们。”
哪哪都有告示,上面还有主子的画像。
现在该怎么办?
万一主子被抓到的话……
呸呸呸,主子才不会被抓到。
彼时赫其樾正抱着孩子,他在窗口晒太阳。
他仿佛没听见入影的话。
入影:“……”。
主子竟然这么喜欢孩子吗?
那昨日怎么一开始表现得很厌烦这个孩子?
真是男人心回纹针。
就在入影还在犹豫要不要再说一次提醒一下主子的时候,房间响起了一道声音。
“叫爹爹。”
“会叫吗?”
会叫的话,他饶他一条命。
入影震惊了,主子在说什么?
他居然在教孩子叫爹?
主子居然还想要当这个孩子的爹?
也是这个时候,赫其樾总算发现了入影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被人听了去,他瞬间浑身都不对劲了。
“孤才不当这破孩子的爹。”
这句话他像是在告诉自己,又像是说给入影听。
这又不是他的孩子,他当什么爹?
哼,阿鸢和别人生的孩子,他不掐死他已经算好了。
可没一会,他又在想,这孩子到底多大了?
他怎么不会叫爹爹呢?
还是说,他知道他不是他爹,所以不叫他?
赫其樾郁闷了。
“主子,魏太子的人手在京城搜捕了。”
“我们是不是该………”
该离开这里了吧?
“再等等。”
他还不想离开。
他就算离开这里,也要再见阿鸢一面。
她真的不要孩子了吗?
想到这里,赫其樾的心情又沉重了。
他沉默了许久,看着孩子,又讨厌了。
“抱下去。”
旁人的孩子,他才不要抱。
脏手。
入影不知道主子怎么又变脸,他只能听话的将孩子抱走了。
可他还没有走出门口,赫其樾就后悔了。
入影:“……”。
主子喜欢这个孩子就直说,倒也不必如此掩饰。
赫其樾确实很喜欢这个孩子。
或者说,只要和阿鸢有关的一切,他都爱。
这还是阿鸢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苦?
生的时候,疼不疼呢?
有没有人陪在她的身边?
她可有受伤?
这些,他全都不曾参与。
赫其樾懊恼又心疼。
可他很快又想到了魏其舟。
是不是这个野男人陪着她生产呢?
若真是这样,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