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再说别的,只安慰三皇子,让他好生养病。
皇帝心中有朴素的想法,希望这一次三皇子坠马是意外。
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愿意相信兄弟相残。
于是皇帝下令将接触过的人全部都抓起来。
五皇子宫中的一位内侍扛不住酷刑,说是自己从别的地方随意抓了一些野草编在草环中。
但他真的不知道这种草能让马受惊。
显然这是受不住刑法准备,自暴自弃,只求一死了。
皇帝得知,怒不可遏,杀了内侍,又将五皇子打了三十板子。
华贵妃监督不严,留在华清宫里闭门思过。
六皇子为五皇子求情,也被打了三十板子。
裴乐瑶到了六皇子的帐篷,太医正在为六皇子上药。
“六公主……”安太医见到是她,微微颔首。
“公主殿下不用太担心,只是皮外伤。”
六皇子是为五皇子求情才挨打的,执杖的内侍自然不会真的将他打成内伤,只是皮外伤,看着很严重,其实只是打破了皮,里面全是好的。
裴乐瑶微微颔首,“我跟六哥说几句话。”
安太医收拾了东西,然后退出了六皇子的帐篷。
裴乐瑶坐在六皇子床边。
“六妹妹,我这边的味道重,离你远一些。”六皇子温柔的说道。
虽然他与这位六妹妹接触的并不多,但是她是为数不多对自己怀有善意的人。
裴乐瑶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娇弱了。”
“这些味道我也是能闻得了的。”
“我们都会长大,都会发生一些改变。”
六皇子是聪明人,听出了裴乐瑶话里有话。
他眼底的温柔一点点散去,变得阴沉几分。
“六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猜测三哥哥战马的事情可能与六哥哥有关。”裴乐瑶说道。
六皇子愣怔一瞬,随即哑然失笑,“六妹妹不是这般藏不住事的人。”
“你也是觉得我好欺负,所以才这般直接问出口。”
自卑的人往往都有迫害妄想症。
“我是觉得与六哥哥亲近,在六哥哥面前才直言不讳,不做隐瞒的。”
“如果是别人,我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
“在周昭仪去世的时候,我就劝慰过六哥哥。”
“可是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虽然在父皇的这些子女中,咱俩的境遇是最相似的。”
“但是每一个人的经历有所不同,我也没办法与你彻底的感同身受。”
“所以那些大道理劝人的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希望你能放过自己。”
六皇子脸上的阴鸷慢慢的散去了一些。
“六妹妹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担心我也会对付你。”
“毕竟你怀疑我对三哥的马动手。”
“我信赖六哥,不是对我也能下得去手的人。”裴乐瑶说道。
六皇子淡淡一笑,“六妹妹还是不要信赖别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