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张既心中虽有猜测,但却没有丝毫表露,甚至还要详细汇报。
“还是有些慢啊!”贾诩心中感叹一番后,直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朝廷虽然腐败,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将百姓迁走,必须加快步伐...”
说到这里,贾诩也不去关注其他人何想,而是带着人在官道四处走访。
同时不忘让士兵,招来一些正在赶路的百姓,询问详细情况。
贾诩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眼前的汉子,和声道:“老乡,这一路肩挑身扛,可还能受?”
“其他人都有世家牛车马车接送,为何尔等却要赤脚步行?”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困难,或难言之隐不成?”
“不敢!不敢!”粗布麻衣的汉子哪里见过这般场面,他吓得当场跪伏在地,也不敢去接大人的水囊。
汉子只顾垂首,磕头道:“大人看重是我等的福分,即使再苦再累,我等也会赶到并州....”
“起来说话...”贾诩摇头,不习惯百姓的跪拜。
跟随李信身边日久,他多少沾染了对方的一些理念,那就是不喜欢被人跪拜。
“啊...”汉子愣住,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平常的那些权贵老爷,恨不得打掉他们的膝盖,折断他们的双腿,永远踩在他们头上...
如今,夏军这位老爷,似乎有些不一样...
石勒见此,甩了甩马鞭,不耐道:“没长耳朵吗,难道还要大人亲扶...”
“不敢!不敢!”
汉子手脚并用,急忙从地上爬起,颤颤巍巍道:“谢大人体谅!”
“好了,废话莫言。”
贾诩摆了摆手,示意周围士兵靠远点,不然这些良家百姓,可能真站不稳腿。
他心中思虑,接着道:“我只问你,尔等为何不愿乘车!”
“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步行一日又能走多少路程....”
“大人冤枉啊,不是小的不愿乘车,而是根本没人愿意搭载我等啊,至于无车可坐者,具体多少俺也数不过来...”
“嗯?”贾诩眉头一皱,他抬头扫了眼官道上不断经过的流民队伍,追问道:“世家车队为何不愿搭载尔等?”
“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借口又是什么?”
“大人,他们不愿搭载我等穷苦百姓,哪里需要啥的理由啊...”
不过在瞥到那越发深沉的眸子,汉子陡然一个激灵:“大人,他们虽然没给理由,但小的听说有很多人为了乘车,大都将家底贱卖,然后掏钱打点...”
“还有就是,世家只收户口完整者,有青壮劳力者优先...”
“这些人好大狗胆!”听到这里,张既这名文士,也爆了粗口。
他面色沉重:“主公交代的任务,这些人也敢敷衍了事...”
“看来我等待这些世家,还是太过仁慈了,他们已经把军中的屠刀,当成了摆设...”
贾诩面色不变,他扫了眼战战兢兢的粗汉道:“给他准备辆马车,和足够的草料,继续前行!”
“谢大人!”
“谢大人!”
汉子激动的热泪盈眶,不停的鞠躬道谢,好像只有如此才能显示出内心感激之情。
虽然一辆马车在贾诩看来没什么,只是半句话的事而已,但这却能保障大汉一家的性命。
西行千里,路远艰险,光靠两条腿步行,壮年汉子还能忍受。
而一些妇孺和上了年纪的老人,恐怕半路嗝屁都是幸事,因为有很多人还没走到一半就归西了。
这个时代,人们脚上穿的大都是草鞋,更多的人甚至因为疼惜自己的草鞋,光脚赤行。
裂开的脚底板,踩在凹凸不平的土石路上,谁走谁知道。
可不是夸张,这个时代的底层普通百姓真的很惨,出入无完裙,都是常态化。
一个女子在家,尚且没有完整的衣裙,更何况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