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和甄仕男等五个人,在明亮的月色之下,打马奔向七府,阿梨抬头望了一眼仍然浑圆的明月,心中忽念道:“距离重阳之期已然不远,我还来得及赶回青山,参加大典吗?如若错过了和师姑、师兄、师姐的会面,未免可惜。”
“咦,眼见那七府尚未安歇,咱们却是来得太早了。”
须臾之后,众人纵马靠近七府,阿梨远远地看见,那七府的内、外,灯火通明,亮及四方,不禁脱口而出道。
“呵呵,独孤姑娘,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此行,志在夺府,本来,就是要闹他一个人仰马翻、兵戈相见的,又何须等到夜半,悄悄行事呢?”
风怀仁呵呵一笑,更加催马向前道:“驾!”
“是,是我糊涂了!”
阿梨也不由得失笑说道。随即,便和众人一同驱马奔至门口儿,却见那七府的内外,虽则雪色灯笼高挂、亮如白昼,但却府门大开,内、外空无一人。不仅如此,府门也用白灰抹成了白色,门楣上的“七”字,亦是被白灰盖住。而庭院当中的黑幔、黑毯等物,俱皆消失不见,只有光秃秃的白灰地面,迎进眼帘。就连甬道的尽头,那扇巨大的黑色石门,也都同样被刷成了白色,大敞而开。
“欸,这是什么名堂?”
扔下马匹,交给伍二看管的阿梨等人,进门转过影壁之后,目睹此情,皆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阿梨和甄仕男异口同声道:“可是他们知道咱们要来,早有防备,故作迷阵吗?”
“呃......管它呢,咱们先进去再说!”
李海虹偷看了一眼甄仕男的面色,一杵铁拐,毫无畏惧地率先冲入道——那甄仕男今夜再次现身之时,已然摘除了面罩儿,乃是一名肤色微黑,神情威武、相貌堂堂之人。
“六哥,小心里面的机关!!”
风怀仁连忙跟上,高声警示道。
“是啊,李前辈,等等我们!”
阿梨等人,也急忙紧跟在后道——但却古怪得很,只见那七府的厅堂之内,空空如也、悄无声息,别说不见半个人影儿,连同所有的摆设,也都撤得一干二净,四处惟留空墙、空地和空屋。
“十三弟,是不是你的内线,走露了风声?”
甄仕男皱眉不悦道:“那七府的人知道自己力不能敌,所以,就来了一个溜之大吉了?”
“诶呀,定是如此了,唉!”
风怀仁不胜跌足气急道:“风某素日待他着实不薄,谁料他,居然两面三刀、反戈背信,实在是气煞我也!”
“算啦!老大、十三弟,咱们今天晚上,可以如此地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府,有什么不好呢?!嘿嘿嘿。”
李海虹却是面色怪异地,干笑说道:“只是不知,他们会不会把物资,也都转移了呢?”
“唉!看样子,十之八九吧!”
此时已经栓好了马匹,跟随而入的伍二,叹息说道:“你瞧,他们连一桌、一椅都不曾放过,难道,还会把最要紧的留下不成?”
“那......,咱们岂不是害得独孤姑娘,白跑了一趟吗?!”
甄仕男动作夸张地,拂袖而怒道。
“启禀大哥,我看,咱们大家还是少安毋躁,不要急于做出定论为妙。”
风怀仁连忙拱手说道:“且容我四处探探,先关闭了机关的消息,再顺便搜检一下儿,有没有剩余的物资可取。”
“嗯,去吧!”
甄仕男点头应允后,那风怀仁,便随手在墙上一通儿乱按,然后,又打开了北墙上的一道暗门,独自去往后院儿了。
而阿梨站在惨白、空旷的厅堂,不由得精神恍惚,如梦、似幻了起来,一时间有一种错觉,仿佛上午在七府之内的所见、所闻,不过只是一场虚幻之境罢了。记忆当中的,那些黑幔、白帐,与人声、暗影,似乎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不然,为何自己当时,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真实的人体,展现在眼前呢?
“大哥、独孤姑娘,你们快来看哪,真是奇事一桩啊!”
阿梨正自胡思乱想间,就听那风怀仁在后院儿之内,扬声大叫道。
“风少侠,你没事吧?!”
阿梨以为是他遇到了什么凶险之事,连忙率先冲了过去道。
“咦,这么多粮食啊?!清池县的百姓,这一回,可不用再挨饿了!”
没想到,阿梨和甄仕男等人入内之后,却见整个儿后院触目所及,全是一袋儿、一袋儿,一摞儿、一摞儿的米面和豆类,甄仕男见状大喜道。
“是啊,看来,他们人是走了,可粮食......却没有带走。”
阿梨越看越奇道。
“大哥、独孤姑娘,你们再看这里!”
风怀仁此时站在一处墙角儿,含笑招手道。
“唉!这么多的日用百货,却唯独没有酒!”
阿梨于是和众人一同上前查看,便见那墙脚儿之下,累累堆积着盐、茶、麻油、布匹等,诸多的日用之物,皆都欢喜不胜,唯有李海虹一声长叹,抱怨说道。
“哼,事成之前,有酒,也不许你喝!”
甄仕男重重地瞪了他一眼道。
“是!大哥有命,谁敢不遵哪?!”
李海虹拱手赔笑道。说着,便从腰间取下了葫芦,拔出塞子道:“那......闻一闻味道,总是可以的吧?”就将之放在了鼻端之前,动作浮夸地,猛吸了几下儿。
“哈哈哈哈!”
众人都被他这一副贪馋的模样儿,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