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羌众像没头的苍蝇,拼了命地往浅水滩逃窜。官兵们瞅准时机,扯着嗓子这么一喊,可把羌众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差点没从嗓子眼蹦出来。这黑灯瞎火的,他们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官兵,就觉着眼前刀啊槊啊到处乱晃,旗帜也杂七杂八的。羌众吓得腿都软了,撒开脚丫子玩命地跑,那些个辎重啥的,全都扔得七零八落,跟不要钱似的。结果呢,好多倒霉蛋就成了滩里的水鬼,剩下的也都作鸟兽散,再也不敢来武都捣乱了。
您猜怎么着?其实这官兵也就四五百号人,是虞诩提前埋伏在滩边的。他心里门儿清,知道羌众肯定得从这儿往回跑,就等着晚上来个突然袭击。嘿,还真被他料中了,这一仗打得那叫一个漂亮,官兵们得胜回朝,脸上都乐开了花。虞诩犒劳完大伙,又跑去四处溜达,查看地势,一口气添筑了一百八十所营垒。他还把那些流亡的老百姓都招呼回来,给贫民发救济粮,带着大伙挖水道、开荒田。刚到郡里的时候,那谷价高得离谱,每斗得一千钱,盐更是贵得没边儿,一石要八千钱,户口也少得可怜,就一万三千户。可等虞诩干了三年,好家伙,米价一落千丈,每斗才八十钱,盐也便宜了,一石四百钱,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户数也蹭蹭涨到四万多户,家家安居乐业,这郡里算是太平无事了。这就叫“为政在人”,有个好官儿就是不一样!
邓太后一看,这得奖励啊,就把她的从兄邓遵提拔为度辽将军,还拉上南单于檀和左谷蠡王须沈,凑了一万骑兵,浩浩荡荡地开到灵州。这一仗也不含糊,把羌豪零昌打得屁滚尿流,砍了八百个脑袋。邓太后一高兴,封须沈为破虏侯,还给南单于他们赏赐了不少金银财宝。
到了元初三四年的时候,中郎将任尚也派兵去攻打丁奚城,还招募了一帮敢死队,朝着北地就杀过去了。这一去收获不小,把零昌的老婆孩子都抓了,还搜到了零昌父子谋反的文书,把他们的庐帐也都给毁了。任尚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买通了当阗种羌榆鬼等五个人,让他们混进杜季贡的寨子里,找机会把季贡给捅死了,然后带着脑袋回来邀功。任尚赶紧给榆鬼请赏,榆鬼就这么当上了破羌侯。这季贡也是倒霉,碰到榆鬼这么个“鬼见愁”,不死才怪呢!
这么一来,三辅一带的羌人势力就弱了不少。可还有些羌人跑到益州去了,在那儿兴风作浪。朝廷派中郎将尹就去收拾他们,可尹就这货没什么本事,折腾了好久也没搞定,结果被召回京城治罪。后来改让益州刺史张乔接手尹就的军队。张乔有两下子,一边打一边安抚,羌人有的投降了,有的跑了,这益州总算是慢慢平静下来了。
任尚因为平羌有功,升了护羌校尉。他还不满足,又买通了效功种羌号封,把零昌给干掉了。号封也因此被封为羌王。可零昌虽然死了,还有个叫狼莫的家伙在北地拥兵自重,死活不肯投降。任尚就和骑都尉马贤一块儿去攻打狼莫,两边僵持了两个多月,最后在富平河畔大战一场,砍了五千个脑袋,狼莫吓得撒腿就跑。其他羌人一看,这也太厉害了,都害怕了,就一个接一个地跑到邓遵的营地,放下武器投降,陇右这才算是彻底平定了。不过狼莫还在逃,邓遵就悬赏招募羌人雕何去抓他。雕何还真有两下子,假装投靠狼莫,取得了他的信任,最后瞅准机会把狼莫给刺死了,把脑袋献给了邓遵。邓遵这下可牛了,说自己大功告成,还一个劲儿地夸雕何厉害。邓太后一听,立马封邓遵为武阳侯,给了三千户的食邑,雕何也封了个羌侯。
这可把任尚气坏了,他觉得自己的功劳被邓遵抢了,就和邓遵吵了起来。邓遵也不是好惹的,就弹劾任尚虚报杀敌数量,还说他收了人家上千万的赃款。邓太后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信了邓遵的话,气得火冒三丈,派了几个大官儿把任尚抓起来,用囚车押到京城。那些当官的为了讨好太后,就给任尚安了个罪名,把他拉到菜市场砍了脑袋,家产也都没收充公了。您说这事儿怪不怪?任尚之前平羌也算是立了功,可不但没赏,反而丢了性命,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其实自从羌人叛乱这十多年来,朝廷又是调兵又是遣将,一年到头没个消停,花出去的军费就像流水一样,足足有二百四十多亿,死了的士兵更是不计其数。好不容易把零昌和狼莫这俩家伙干掉,羌人也都散了,三辅和益州这才听不到敌人的消息。可这并州和凉州也被折腾得够呛,国家的府库也被掏得干干净净,汉朝的元气就这么慢慢被消耗掉了。
到了元初七年间,安帝立皇子保为太子,还把年号改成了永宁元年。这皇子保是后宫李氏生的,安帝本来想立李氏为皇后,可后来阎姬进了宫。这阎姬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把安帝迷得神魂颠倒,而且她和邓太后还有亲戚关系,就这么从贵人一步步当上了皇后。阎姬这人心眼儿小,嫉妒心强,看着李氏就不顺眼,就偷偷地把李氏给毒死了,只留下了保。安帝还想着让皇后生个儿子,可等了五六年也没个动静,没办法,就立保为太子了。阎后虽然心里不乐意,可也没办法,只能干瞪眼。
这时候,敦煌太守曹宗给朝廷上了个奏章,说要发兵去攻打北匈奴,还要把西域给夺回来。原来啊,之前汉朝把西域给扔了,那些国家又被北匈奴欺负,就联合起来攻打汉朝边境。曹宗之前推荐了个叫索班的人去伊吾当官,招抚西域。这一招还挺管用,车师前王和鄯善王都来投降了。可到了永宁元年,车师后王军就和北匈奴勾结在一起,把索班给杀了,还把车师前王给打跑了,把北道给占了。曹宗气不过,就上表请求出兵,说要报仇雪恨。
邓太后一看这事儿挺麻烦,就把大臣们都叫过来商量。大臣们都觉得羌人刚被平定,国家还没缓过劲来,这时候出兵不是个好主意,还不如把玉门关关上,省得劳民伤财。太后也拿不定主意,突然想起之前西域军司马班勇,他是前定远侯班超的儿子,说不定有啥好主意,就把他叫过来问问。
班勇来了之后,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说:“以前孝武皇帝的时候,匈奴太厉害,老是欺负咱们,还把边境的路都给堵上了。所以皇上就开通了西域,把匈奴的那些跟班都给拉过来了。大家都觉得这是把匈奴的宝贝给抢了,就像砍了他们的右臂一样。后来王莽那家伙瞎折腾,把西域的人都给惹毛了,人家就叛变了。光武皇帝刚登基的时候,忙着国内的事儿,没顾得上外面。所以匈奴又嚣张起来,带着那些国家来攻打咱们,连敦煌的城门大白天都得关上。孝明皇帝有主意,派了厉害的将军去西域,把匈奴打得远远的,边境这才安定下来。后来到了永元年间,西域的国家都来归附咱们。可最近羌人叛乱,西域又和咱们断了联系,北匈奴就趁机欺负那些国家,让他们交租子,东西卖得死贵,还催得急。鄯善和车师这些国家都恨透了北匈奴,心里想着还是跟着汉朝好,可就是没办法。以前西域有时候叛变,都是因为管理得不好,反而被他们害了。现在曹宗只想着之前的失败,也不想想以前出兵的事儿,这可不行啊。跑到塞外去打仗,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如果打起来没完没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再说了,现在国家也没钱,后面也没援兵,这不是在远夷面前示弱吗?在国内也显得咱们没本事。我觉得不能答应出兵。以前敦煌郡有三百个屯兵,现在应该恢复,再派个护西域副校尉住在敦煌,就像永元年间那样。还应该派个西域长史,带五百人去楼兰驻扎。楼兰在西边挡着焉耆和龟兹的路,在南边能让鄯善有底气,在北边能挡住匈奴,在东边靠近敦煌,这样就能慢慢地招抚西域,让他们归附咱们,把北匈奴也给挡回去。”
班勇刚说完,那些尚书就问他:“现在设副校尉有啥好处?派长史去楼兰能有啥收获?”班勇回答说:“以前永平末年,刚开始和西域通好,先派中郎将在敦煌,又派副校尉在车师,既能管住匈奴,又能防止汉军去捣乱,所以那些国家都愿意归附咱们,匈奴也害怕。现在鄯善王尤还是汉人的外孙,如果匈奴得逞了,尤还肯定得死。他们虽然不太开化,可也知道趋利避害。要是长史去楼兰驻扎,楼兰离鄯善近,尤还心里就踏实了。所以我觉得这样做挺好的。”
班勇刚说完,长乐卫尉镡显、廷尉綦母参、司隶校尉崔据就一起出来反驳他。镡显说:“朝廷之前放弃西域,就是因为西域对咱们没啥好处,还花不少钱,所以才决定不要了。现在车师已经被匈奴占了,鄯善也靠不住,万一他们又叛变了,班司马你能保证北匈奴不来侵犯边境吗?”这话说得挺厉害,不过班勇也不含糊,他说:“朝廷分封郡国,设置州牧,不就是为了防止盗贼,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吗?要是州牧能保证地方安全,我也愿意拿我的脑袋担保,让匈奴不来侵犯边境。您想想,如果现在能重新打通西域,北匈奴的势力肯定会变弱,自然就不会老来欺负咱们了。要是不派校尉和长史,西域的国家就绝望了,绝望了就会投靠北匈奴,到时候合起伙来攻打咱们,边境的那些郡可就遭殃了,河西的城门就得一直关着,再也打不开了。这么看来,现在为了省点钱,反而让北匈奴更强大,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啊!”班勇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把镡显他们说得哑口无言。
这时候,太尉掾属毛轸又出来说:“现在要是再设校尉,西域的国家肯定会不停地派使者来,要这要那,没完没了。要是都给他们,那得花多少钱啊?不给吧,他们就不高兴,万一被匈奴逼迫,又得向咱们求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没啥好处,何必多此一举呢?”班勇一听,瞅了毛轸一眼,说:“要是把西域让给匈奴,匈奴要是感恩,不来侵犯咱们,那也行。可要是匈奴拿了西域的租赋,养足了兵,再来攻打咱们,这不就是帮着仇人变富,让坏人变强吗?这怎么能行呢?我请求再设校尉,就是想让西域归附咱们,挡住北匈奴的侵犯,省得花钱又操心。而且西域的国家也没啥过分的要求,就是派使者来,稍微花点招待费。要是因为这点钱就拒绝他们,让他们投靠北匈奴,北匈奴和西域一起攻打并凉二州,到时候咱们就得花更多的钱去打仗,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何止千亿百亿呢?”班勇这一番话,把毛轸说得没话说了,只好闭上嘴。
邓太后听了班勇的话,觉得挺有道理,就恢复了敦煌郡的三百营兵,派了西域副校尉住在敦煌。鄯善那些国家这才安心了。不过匈奴和车师国还在勾结,时不时地来河西抢劫。后来班勇出兵去攻打,立了不少战功,这事儿以后再说。
再说说前大将军邓骘,他母亲去世后,和兄弟们在墓旁守孝,还算挺孝顺的。他最小的弟弟邓阊哭得太厉害,人都瘦得皮包骨头了,大家都夸他。守孝期满后,邓太后让邓骘回来当官,还给他原来的封号,邓骘他们推辞了,太后就让他们上朝的时候跟着参谋参谋大事。
后来邓弘病死了,邓太后穿着齐衰的丧服,安帝也穿着缌麻的丧服,一起去吊丧。当官的请求追赠邓弘骠骑将军的封号,封西平侯,太后因为邓弘有遗言,不愿意加封,就给了一千万钱和一万匹布。邓骘他们又推辞不要,太后就让大鸿胪拿着符节,到邓弘的灵前,封邓弘的儿子邓广德为西平侯。因为邓弘以前当过皇帝的老师,有点功劳,又封邓广德的弟弟邓甫德为都乡侯。其实这两个侯的食邑也没增加多少,就是看着好看。接着又封邓京的儿子邓珍为阳安侯,还让他兼任黄门侍郎。
没想到邓弘死了还不到三年,邓悝和邓阊也相继去世了,他们都留下遗言要薄葬,不要爵位和赏赐。这俩人死得早,也算是幸运的。太后就照他们说的做了,不过还是封了邓悝的儿子邓广宗为叶侯,邓阊的儿子邓忠为西华侯。这下子,邓氏兄弟五个人,就剩下邓骘了。
邓骘的儿子邓凤当官当到侍中,他给尚书郎张龛写了封信,一个劲儿地夸郎中马融有本事,说他应该到朝廷里当官。邓凤还收了中郎将任尚送的马,后来任尚犯罪被砍了脑袋,邓凤害怕自己被牵连,就先到邓骘跟前自首了。邓骘就把老婆和邓凤的头发剃了,向天下人谢罪,大家都觉得他挺有担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