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就是嘛,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马标掐灭了熏香,敲了敲前面的车舆。车夫会意,紧拉缰绳掉过马头,扬鞭一声脆响,向西门而去。
牛天通再度醒来,已躺在一个屋子里,马标正用浸了冷水的毛巾擦着他的脸。
牛天通的头还有些昏沉,意识已经清醒,他坐了起来:“马标,你带我来了哪里,意欲何为?”
“牛兄这一觉睡的可好?被关这几天肯定是难以安睡,特意用这个法子让牛兄养足了精神,我们好谈谈事情。”
“马标,你也是公门中人,不知道私自禁锢是违反大宋律法吗?”
马标收起嬉笑态度,郑重地盯着牛天通说:“今天我是以红娘会堂主的身份来问你事情——你一直不肯说的事情,张管家已经为此丧命,我不想你也步他后尘。”
“马标你知道的,红娘会已经答应老夫退出,目前只是帮你筹措些花销用度,其他的事我都不管了,到年底我就彻底与红娘会无关,你还要逼我做什么?”
牛天通揉着腿,皱了皱眉,他的腿是为红娘会受的伤,每至天寒都痛彻骨髓,要休养一段时间,他也是以此为由退会的,现在又开始发作了。
“看来是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当时的情况了!”
马标不厌其烦地从事情的来由说起,有些是牛天通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四个月前,红娘会接到一个大单:刘备、诸葛准备乘着一艘平海军的战船经东海驶往海州,不日就要出航。雇主要求不能让船在海州靠岸,须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海上把人杀掉。
这个单子下到了海州红娘会,根据雇主要求在海上杀人,但目标所乘乃是战船,必定有人有防护装备,寻常人弄一扁舟去刺杀无疑是以卵击石,只有炮击最为合适。
但是海州没有火炮,也没有会放炮的人,并且他们身处刘汉管辖地,要杀刘汉的人,有很多束手束脚之处。
海州分堂的副堂主梅先生把事情承揽下来,通过红娘会的各处分点飞鸽传信,了解到最接近海州的淮阴甲仗库有一门火炮,但没人会操作,又向东京总坛求助,京城人才济济,请他们找个通晓火炮的人来支援。
东京不知什么办法请了凌振前来,淮阴则由马标负责从甲仗库借出了火炮和几个军士,待凌振来了淮阴后,指导着几个军士把火炮拆开,运到东海边上的赣榆小村,最终完成了任务。
之后凌振带着几名军士送还火炮给淮阴,马标接到完璧归赵的火炮,为了感谢凌振,留他在淮阴玩了两天。
一日凌振说是要回汴梁了,想去街上买点当地特产带回去,马标恰好被晋知府喊去说事,就让一个随凌振去过海州的小兵陪着凌振逛街。
那日凌振就再没回来过,小兵也随着失踪了。
因为凌振是秘密前来帮红娘会办事,马标也不敢大张旗鼓,让几个心腹手下暗中找了几日没发现任何线索,以为凌振自行回了东京,但纳闷小兵怎么也跟着不见了,就向海州的梅先生说了这件事。
过了几日,梅先生回信,说凌振没有回汴梁,但他对于红娘会已经没有用处,让马标无须管他。
接着不久,牛天通提出了退出红娘会的申请,让马标把怀疑落到他的头上,因为凌振来淮阴的事情,牛天通做为分堂的资金保障,也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