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管家在门口的禀报,牛天通才像是刚刚知道一样,从里面走出来,人未露面声音先就响起:“展老弟来啦,愚兄正想你呢!”
先一眼见到前面引路的管家神情古怪,再一眼看到展平身后那位披着斗篷的姑娘,心中就有些不悦,但脸上没什么表现。
“牛员外安好!展平来的唐突,还请见谅啊!”展平笑着抱拳,没有预约大晚上的登门,还带着一个外人,这在寻常人家也有些忌讳,何况是红娘会中人。
“你我兄弟,说这些干什么,这位是?”
“这个是我义妹红玉,快来见过牛员外!”
梁红玉方才在路上已得展平的教授,这时就对牛天通做了个万福:“见过员外老爷!”
“既是自己人,不须多礼,哎呀,这怎么湿淋淋的,下雨了吗?”
虽然跑了一路衣服有些干了,但梁红玉走过的地方还是有些湿鞋印。
“刚才走路急,她掉到水沟里了,我这又不方便......”
牛天通不等他说完喊了一声“张妈”,一个仆妇模样的人就进来了。
“你领这个孩子去小姐房间,我看她们身量差不多,挑些干净的衣服换上,再打些热水送去,这是展掌柜的义妹,我就交给你服侍了,怠慢不得!”
张妈应着过来殷勤地对梁红玉说:“好俊的姑娘,跟我来吧!”
牛天通对展平说:“我那闺女已经出阁了,有时也回来住几日,家里还备着些衣物!”
“员外费心啦,我就知道来找员外没错!”
牛天通挥挥手,管家和仆人都出了屋子。
“展老弟,没有别人了,你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牛天通牢牢盯着展平的眼睛,让他任何微表情也别想错过。
展平苦笑一声:“什么都瞒不过员外,当然我也没想瞒,这女子是官府要抓的人,名叫梁红玉!”
接着展平就把梁红玉的身世如实告诉了牛天通,这事本来也瞒不住,如果梁家被封梁红玉被带走,不见得有多大动静,但如今是官兵被打,梁红玉逃走,性质完全不同,耳目聪敏的牛天通早晚会知道。
牛天通像是吃了一丸苦药,使着劲咽了下去:“展兄弟啊,你算让我开了眼界,红娘会历来是杀人的,救人确实是头一次听说,而且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老夫佩服的很啊!”
“在下惶恐,也是走投无路,事发地恰好离员外这庄子不远,就躲来这里,员外要是不方便,等会儿我就带着她走,总不会连累员外。”
牛天通摆了下手:“我倒是不怕连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咱们这行都是低调行事,手段狠辣也是行在暗处,你为了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就打伤了许多官兵,我是想不通有什么道理!”
“唉,我是不想惨剧再发生啊,当年我有个青梅竹马的娃娃亲,家里就是因为触怒了有钱有势的人被安了罪名,我那娃娃亲还差两个月就要过门了,结果被送去当营伎,没多久就自杀了......所以啊,今天碰上这事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我怎能坐视不管?”
展平前世是写书的,编起故事是顺手拈来,表情也一副凄苦,让牛天通看不出破绽,跟着叹了一声:“这我就能理解了,这姑娘勾起了你的伤心事,老弟也是用情至深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