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动刀身,叶诠身体一颤,踉跄着跪了下来,宋归慈垂眼睥睨。
“你若是这般仰慕我父亲的风骨,我便如愿帮你拆了这一身奸骨。”
周围数十柄长枪霎时一齐朝他刺来,宋归慈却再次提刀,对准了叶诠的喉颈。
“都住手!”叶夫人跨进主堂喝止,快步而入朝护卫肃道:“我以叶家主母的身份命令你们,所有人退下!”
“动手!”叶诠捂着流血的胸膛,怒声呵道。
叶夫人环视过他们,“谁敢!除非连我一同杀了!”
护卫们面面相觑,举棋不定地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放下枪。
叶夫人压下眼底锋利的冷光,走到宋归慈面前,“我这里有郡主的下落,宋大人切莫冲动,今日请留他一命。”
她垂眼看向自己震惊的丈夫,目光如寒冰。
“叶诠罪恶滔天,如此轻易死了岂不是让他痛快,待阿檀回来,为你父亲翻案的事尘埃落定,届时,我亲自送他为我林家百余口人偿命。”
“芸月,你与阿檀……”叶诠呕出一口血。
何时竟背弃他,和宋归慈站在一处!!
宋归慈在叶夫人的注视下,刀尖下移,毫无停顿地刺入叶诠的腿中,手起刀落,缓慢剜去了一双膝骨。
叶诠呼天的惨叫让护卫们蠢蠢欲动,却在叶夫人的震慑下抬不起枪,只能眼睁睁看着叶诠痛昏过去。
叶夫人移开眼,淡淡跟嬷嬷吩咐:“速去找大夫,将老爷扶进去保命。”
也只得一个保命罢了,她眼底浮出一丝暗芒,此后便是将人长久的困于病榻,慢慢抽去气力。
叶诠很快被几个护卫抬走,她让等候在外面的人拉扯进来一个婢女,此人见到一地的血就软了腿,扑通跪下来。
叶夫人凝目,扫向这个早先放在庶女身边的眼线,“你从实招来,叶芳菲人呢!”
叶芳菲一夜未归,婢女本就惶恐不安,昨晚急得焦头烂额,一早向嬷嬷报信后就被拉来。
此时主母发话,顿时怛然失色,伏在地上颤声道:“回夫人,小姐……昨夜离府后,就一直没回来!”
“她去做什么了。”
奴婢战战兢兢,紧紧闭着眼,“奴婢不知,可小姐她、她说要让云乔郡主彻底消失……”
叶夫人闻言捏紧手腕,咬牙骂道:“这个蠢货!”
脑子蠢,胆子却是大到去动宋归慈身边的人!她望向宋归慈,有些惴惴不安,希望不要因此事影响到他们的联盟。
然而未等她窥见表情,那人已然转身而去。
叶府外居风策马来,朝飞身上马的宋归慈急道:“是叶芳菲!昨夜孤身出城而去!”
“方向。”
“安定门,西至郊外!”
两人疾驰向西郊而去,沿途跟着两道最深的马蹄印,找到了五十里外一间人迹罕至的破庙。
里面只剩下四具僵冷的死人,其中三者颈部皆被光滑的利刃一刀毙命,宋归慈扫过门外剩下的马匹,面色稍缓。
她还活着,被朱墨带走了。
“大人,是否要通知官府来处理?”居风看向叶芳菲被扒了外衣的尸体,皱眉问道。
“把门敞开,留给野狗果腹。”
“那……接下来我们该往何处追。”
宋归慈拉动缰绳,往京城相反的方向而去。
“不追,我们到地方守着。”
居风担忧地看向主子上马时明显一滞的左腿,压下了嘴边那些无用的劝言,驱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