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沉的南疆,唯有夜幕里的那几许繁星还透着光亮。
而落城的夜色无边,在那朦胧深处,是一盏盏的河灯,缀着烛火,承着期望。
落城战事繁多,失去是常态,血色是常色,而这小小的一盏灯依旧承着一方百姓的期望。
是希望,亦是奢望。
从绝境之处窥得一许生机,便足够令人欢喜,足够让人坚持下去。
落城的悲喜一向自渡,东流的准水奔流不息,落城的子民亦将自己心中的点点期望灌注于河,寄于慰藉。
于东流的淮水之上落下一盏河灯,看着小小的河灯渐渐远去,木酒再也忍不住望向一旁静静等待的温泽,乖软道。
“阿泽~”
在这双大大的杏眸里,是盈满的笑意与柔情,亦是木酒心中不可遏制的欢喜。
明晃晃的爱意,看得温泽宠溺一笑。
他的酒酒啊!
其实只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漂亮人儿啊!
“怎么?酒酒可是有何不喜?”
木酒晃了晃脑袋,朝温泽轻声道。
“阿泽,我们回家好不好?”
“嗯”
木酒目送着那盏小小的花灯远去,才转过身去,牢牢拉住温泽的手,牵着人往回走。
走过黑乎乎的河边,进入明亮的街道,木酒依旧牵着温泽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温泽虽说由着木酒,但木酒累了一日,温泽并不打算直接回到碧水客栈。
与白日的街市不同,在夜里的街道上,还是吃食居多。
温泽无聊时,也曾留意过落城的经营,若说吃食,白日里的鸢味楼和留息馆才是落城最为诱人的馆子,夜晚,味道不错的反倒是那些街坊巷里的铺子。
温泽在落城陪着木酒走走停停逛了一整日,虽说不太累,却也饿了。
不想直接回客栈的温泽直接反手拉过木酒,牵着木酒往一旁的巷子口走去。
木酒乖乖跟随着温泽,进入一间馄饨铺子。
寻一偏僻处落座,温泽瞧着直直盯着自己的木酒,忽然想起远在南疆的雪儿。
南疆之事,他并未涉及,虽说有阿朝管着,但温泽也只能希望雪儿莫要胡来,毕竟自家的阿妹似乎比酒酒还不安分呢。
进了馄饨铺,木酒见店铺伙计还同温泽打了几声招呼,才缓缓端了两碗馄饨放至客桌。
木酒低头瞅了瞅圆滚滚的馄饨,没忍不住拿勺子压了压,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把馄饨皮挤破了,暴露出肉馅。
“嗯?酒酒是不喜馄饨么?”
温泽眼瞧着木酒亲手将一个个馄饨挤破,眼角一抽,忍不住出声询问。
他明明记得酒酒挺爱吃馄饨的啊!
可看现在的架势,温泽莫名觉得这馄饨是与酒酒有仇,酒酒才这般折腾。
“不是”
“阿泽,这儿你是不是经常来啊?”
听着木酒闷闷的语气,温泽刚要说“是”时,话到嘴边,却是下意识一顿。
瞅见木酒委屈巴巴的眼神,温泽整个人都不好了。
酒酒这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