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折雪欲哭无泪,早知道不逃了,直接等着喵喵给自己送信,还不用多走一程。
禾堂房门虚掩,挂上“不接客”的小木板,千折雪迟疑一会,还是推开了房门。
进入后,再关上,不留痕迹。
竹肆看傻子似的抱臂站在一旁,看自家殿下的蠢样,无声中勾起一抹笑意。
千折雪一扭头,就瞅那抹笑意,晃了会神,掐着竹肆的脸,认真道“阿肆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一会”
竹肆淡淡“嗯”了一声,抬脚就往楼上走。
“那个…谁是荼蘼?”
千折雪抱着猫跟蹲坐在地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弱弱出声。
祁予白:“……”
淡淡问出口“还真是你?”
洛青枝死死地盯千折雪,竹肆微微皱眉。
千折雪没搭理洛青枝,朝祁予白两眼一翻,她现在是知道了,那锁她的玩意估计就眼前人折腾出来的东西,有些无语道。
“下次你还是拿点好材料折腾吧!”
祁予白意外地挑了挑眉,对她这回答意外满意,聪明人,她喜欢。
千折雪将橘猫放入竹肆怀中,悠悠晃了晃手腕的铃铛,柔声道“请本殿治病,这可不是个好招待的方式”
祁予白心口一痛,不出一刻,额头渐渐冒出细汗,疼痛难忍,浑身透着寒意。
洛青枝回神,怒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竹肆嫌吵,扔了个石子点中洛青枝的哑穴。
点住哑穴的洛青枝想起身,却是浑身没劲,祁予白同样也没劲,有些意外地看向悠悠晃着铃铛的千折雪,不对,房中什么时候下的软筋散?
“呦,发现了啊,不傻啊,只可惜有点晚咯。”
千折雪一停手,祁予白疼痛减弱。
呼…这人,是故意的?
“寒蛊加毒,你竟然没死?难怪禾野那老头指名要本殿救你。”
“什么意思?”
祁予白眸光暗了暗,她没去过南疆那个施巫行蛊之地,自己又怎么会中蛊。
“就是说你中蛊咯”,千折雪眸子有些昏暗不明,“而且中蛊挺久的,大约七岁所中”
抬头瞅了眼,继续道,“而且你活不过十七”
祁予白微微晃神,她好像又听见师父在耳旁说道,“阿白,师父用药最多能给你延到十七,十七注定是你的一道坎,撑过便可逢凶化吉,若是没撑过,便是…万劫不复”
她曾努力挣取地活下去的可能,可现在,同样有人告诉她,“她活不过十七”,断定她活不过十七,意识渐渐模糊。
祁予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努力活下去,还是直接等死,好像怎么努力,她好像都活不过十七,她还能坚持吗?
她想逛遍古安之域的想法,在她付出行动之前,就能被人静静抹杀掉。
家人,不理解她,不支持她!
好友,亦不懂她!
只有她一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发病越频繁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疼痛与无助,却没法向任何诉说。
她想过求救,却无人能救!
就像溺水的人无法抓住那根最后的稻草。
就像无人会懂她在外为何以“荼蘼”自称。
她不过是想趁自己还活着,去到处瞧瞧,满足一下她那颗不受约束的心。
可是…她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