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回到及笄之年已一月有余,一切都还未来得及发生,可木酒还是会止不住担扰,忧心这只是她臆想中的一场大梦。
前世受过的苦,她更是一刻都不敢忘。
亲人离世的孤苦无助,信任之人的无端背叛,国破家亡的断壁残垣,都是她亲身所见、所闻。
无人依靠的绝望,至今还历历在目。
木酒握着脖颈上的玉环,闻着淡淡檀香,竭力压抑着心里的悲痛。
回来的时间越久,有时木酒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只是作了一场噩梦,但在面对温泽时,心口不可抑制的悲伤,让她明白那并不单单是场噩梦。
想起活生生的温泽,木酒才稍微好受了点。
伸手触及着宣纸上的“九荥”,木酒眼神越发深邃,看着纸上的玉手,木酒又止不住想。
就是这样一双弱弱的纤手,她真的可以改变曾经那些让人疼得窒息的事吗?
真的还能改变吗?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护住所爱之人?
提神醒脑的檀香味,没法让木酒摆脱不安。
木酒确实是安朝最为尊贵的七公主,可她也只不过是一芥弱女子。
所有人都不记得了,只有她一人还记得。
她时而清醒,时而迷茫。
她本该是南承帝捧到手心怕化了,含在嘴里怕融了的心肝宝贝,就该无忧无虑的长大。
可还没等到她真正的长大,那些爱她的人都早已离她而去,只余她一人。
上天同她开了个玩笑,而那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甚至还很悲催。
唯一一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被大火夺去,任凭她怎么哭着祈祷,上天都不肯把人还回来,只独留她一人于世。
不安的情绪不断地往外蹦,木酒的身体还在抑制不住的发抖。
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在不断传达着木酒此刻的焦虑不安。
如今的温泽还没开始喜欢上她,对她最多是有点兴趣,她不去找时,他从不在意,冷淡疏离才是他真正的保护色。
“公主…公主?”
房外传来云酥的声音,随着门口轻敞,木酒下意识将那张宣纸揉团,扔至桌下,云酥没瞧见木酒的慌张。
而是直奔自家公主,捧住那只染血的玉手,不乐意道“公主之前明明答应了酥儿,不会再弄伤自己的,今日怎么又伤了”
木酒愣神,直到看到指尖猩红,才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将自己指尖攥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