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在原地等着安娜,然后,汇合着一起踏上港口停靠的渔船。
当初,特意多安排了一艘渔船北上,让菲特林夫人帮忙张罗着多运点物资回来。
可现在,从寡妇望归来的渔船,两艘只回来这么一艘。
显而易见,其中必然出了变故。
林恩脸色不佳,顺着架在码头上的悬空踏板,走进船中。
一脚踏入船内甲板,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迎面扑来。
林恩揉了揉鼻子。
在一个骁骑团士兵的指引下,来到船舱底部的一间屋内。
船舱里黑沉沉的,光线很昏暗,仅有一个朝外打开的舷窗,透进来不多的自然光。
林恩看见哈里·凯恩躺在一个木板上,脸色有些苍白。腹部裹着灰黑色的纱布,上面映上了殷红到发黑的血迹。
他的身边,也蜷缩着十来个浑身是伤的骁骑团士兵。
所有人身上的棉甲似乎都是被利箭所破开。
一个士兵趴在木板床上,背上还有两支尚未取出的箭矢,醒目的扎在他的后背上,而伤口却已经结痂。
看来,出事时间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发现林恩走进屋内。
哈里·凯恩睁开眼,表情有些虚弱,他试图爬起行礼,林恩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乱动。
安娜带着几个女医疗兵,开始四处帮骁骑团的伤员护理伤口。
看着哈里·凯恩虚弱重新卧躺下,缓缓闭上眼,林恩这才问道:“凯恩,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咳咳。”哈里·凯恩声音很微弱,腹部伤口没有受到及时处理,显然已经发生感染,甚至伤及内脏了。
“大人,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将菲特林伯爵夫人护送进了寡妇望城口,在码头与那些蓝眼尸鬼发生了一场战斗,不过损失并不大,但是,当我们进入寡妇望城堡时,城里的卫兵却突然抢走了伯爵夫人,并且偷袭了我们。“
说道这里,哈里·凯恩顿了顿,脸色难堪到了极点,带着颤音继续道:”骁骑团的兄弟,大部分都交代在了城里,他们事先设下了埋伏,我们只能带着活着的兄弟突围,大人……100多号骁骑团兄弟,活着回来的,不足20人,其中像我这样的,重伤者的就有12人。带去的渔村港水手们,也跟着搭上了性命,我们只能在海上缓缓的随着海风漂流而下,最后,我们被附近的渔民船发现并拖回来的。”
哈里·凯恩紧紧的闭着眼,他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脸上写满了愧疚与自责。
林恩又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安慰了他几句,让安娜好好抢救伤员。
回到渔船甲板之上,林恩的脸上无比阴沉,一抹冷厉的眼眸,望着北方的海面。
从哈里·凯恩的叙述可知,寡妇望显然在菲特林伯爵夫人离开的那段时间,已经易主了。
林恩无法判断具体是谁干的。
有可能是菲特林家族的封臣,也有可能是外来的某个贵族或是佣兵们做的。
不过,无论谁,林恩都必须让那些家伙,为伏击自己的骁骑团付出血的代价。
第一次遭遇如此重大的打击,林恩必须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让北境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们,正视了下自己的实力。
敢惹到渔村港的头上,就算是龙王爷,也要敲掉你一嘴的牙。
况且,寡妇望还是林恩海船北上的必经之路,同为北境东海岸的海域,林恩绝对不允许有一只敌对势力存在。
想像一下,就在自己头顶的领地里,有着一支随时可以顺流而下,一天之内,便可以乘着海船抵达自己的领地,展开偷袭的海军。
这会是什么感觉?
就相当于,在林恩的脑袋上时刻悬挂着一柄达摩利剑,让他食不安寝无眠。
林恩沉声道:“胡德。”
“大人。”
“马上派人去将寡妇望叛变,袭击我领地士兵的事情,传达到白港城告知鳗鱼大人,请他派遣白港海军,支援我渔村港北上复仇。”林恩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
老子该给的税一分不少都给白港孝敬过了,‘鳗鱼’曼德勒大人,你家的骑士们也在我在里大赚了一笔。
作为白港封臣,渔村港被人欺负了,您总该站出来主持一下公道吧。
回到码头上,林恩抿着嘴,想着心事。
他脚边的小鹰狮’金猪’,突然振翅尖叫起来,一头扎进了一箱,海港渔夫刚刚卸货完毕的鱼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