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接招,她宁愿忍着。
黎雅学不得不逼她一把。
他不得不惹怒她,在他看来,她此刻所有的反馈,都是在乎他的一种表现。
正是申请大学的关键时刻,他原本今年也不打算回国,也知道哥哥不会让他轻易回国。
直到沈司渝找上门来。
他知道二叔公和哥哥一直是死对头,他诧异的是方咛。
“你没有爱上大哥,对吗?否则你不会跟沈司渝合作。”
黎雅学似乎冷静了下来,沉默地等待她的回答。
方咛一瞬间回过神来。
她没有回答黎雅学的话,而是反客为主地问:“她是怎么说服你的?”
顿了顿,她猜测:“……是因为你妈妈?”
听到她提起母亲,黎雅学的脸上出乎意料地没什么表情。
“其实对我来说,妈咪到底是不是被大哥杀的,这一点都不重要,妈咪出车祸前,本来就对我不好,如果非要在她和大哥之间选一个,我情愿选大哥。”
“而且我知道,她对大哥不好,爹地不喜欢大哥,所以每次妈咪欺负大哥的时候,爹地都睁只眼闭只眼。”
不在乎的口气让方咛一时间语塞。
“那你为什么又要——”
和沈司渝联手,一起对付你大哥?
仿佛猜到她未说完的话,黎雅学说:“因为大哥如果倒台,那他就是沈司渝的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一起生活了。”
以前他还小的时候,他们站在一起,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是母子,她去学校帮他开家长会,很多不知道情况的同学,都以为她是他姐姐,现在他成年了,慢慢地也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是姐弟了。
“你知道吗,有一次我把你的照片给室友看,他问我——
这是你女朋友吗?你很喜欢她,所以才不愿意跟我上床?”
他缓缓说:“我说是的。”
低沉的语气里隐隐有股偏执而疯狂的自信在。
“方咛,我跟大哥不一样,我不会强迫你。”
“但既然你可以放下爹地,跟大哥上床,总有一天,你也会跟我在一起。”
他深深地望着她,直起腰,将刚刚描摹过她嘴唇的烟尾重新含进嘴里。
除了尝到烟草味,还有一股来自她唇角的香气。
黎雅学走了。
方咛站在阳台上待了很久,直到夕阳彻底沉没在地平线,天气骤变,忽然下起了大雨。
她才回过神来,纤细的肩膀被冻得一缩,抱紧双臂。
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走进屋内,擦过脸后,方咛拨通了沈司渝的电话。
“沈小姐,我可以帮你,但我也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
朦胧的雨丝笼罩在城市上空,雾雨弥漫,远在国内的栌城也在下雨。
航班又延误了。
黎雅博坐在机场休息室,取下眼镜,揉按眼皮。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弟弟没那个本事,他差点要以为栌城的暴雨是不是黎雅学找人做法下的。
弗朗茨站在他身边,因为栌城的天气原因,回国的航班一再耽搁,饶是身体素质再好的保镖,此时也难免困倦。
工作人员走过来,贴心地问黎先生需不需要再来一杯咖啡。
黎雅博微微一笑:“no,thnks。”
放下平板,将手微微托着下颚,正打算闭眼休息一会儿,西装内兜里手机的震动又惊醒了他。
看到来电显示,略微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眉,很快接起。
“怎么了?”
电话那头,女人轻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迟迟没有回答,方咛以为漫游信号不好,可通话明明还在进行中。
“喂?”她不确定地问,“你还在吗?”
黎雅博语气温和:“我在。”
方咛:“那你怎么不回答我?”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隔着电话和大洋,看向机场外有些糟糕的天气,他轻轻笑了一下,“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催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