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里有笑意,语气宽和。
“我当然是男人,只是话还没说完。尊重是相互的,我不会干涉沈小姐,那么沈小姐自然也不能干涉我。”
沈司渝诧异地睁大了眼。
这后半句话,黎雅博从来没跟她提起过。
她也默认,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黎雅博周围一直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即使她偶尔厌倦了这种相敬如宾的关系,会找其他男人约会,甚至没有刻意瞒着黎雅博,他也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来。
他在国外念书,在母亲去世那年选择信奉天主,沈司渝原本以为是信仰问题,让他理性而克制,现在他如此坦然婚后希望和她互不干涉,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临走前,沈司渝试探着问男人可不可以暂时把工作放一放,今晚陪她。
而黎雅博的答案果然也没超出她的意料。
“抱歉。”
沈司渝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我尊重你的信仰,我可以去找其他人,至于结婚的问题,你说得对,毕竟现在我很自由。”
“但是亲爱的。”
她语气一变,微微踮起脚,亲昵地环上男人的脖子,看着他镜片下温吞而深邃的眸子,眨眼道:“我这次是特意回来找你的,你可要履行作为男朋友的职责,不能让我被朋友们笑话了,不忙的时候记得联系我,陪我逛逛街,或者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黎雅博背脊挺直,双手插在兜里,垂眼睨她,微笑点头,柔声答好。
目送黎雅博的车子离开,沈司渝坐上自己的跑车,突然觉得自己低声下气地求堂哥帮忙,还外带损失了一辆跑车,结果就跟黎雅博相处了不到半小时,未免太奢靡了。
但她就是对他很感兴趣。
完美男友的那张皮伪装的越好,她就越是想要知道,那个在外人面前,哪怕就是在她这个女友面前,风度翩翩的黎雅博真实的一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大学学的是世界史,有关于欧洲那几个天主教国家,也曾去图书馆特意了解过。
不过一群虚伪的白皮猪,而所谓圣洁而又无私的神职们,明明骨子里贪婪又阴险,却偏偏表面上要装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脱下衣服后是淫徒,偏要穿上神袍装天使。
矛盾又虚伪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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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雅博并没有出门太久。
但回来后阿姨却说雅学少爷和太太都已经熄灯休息了。
“太太吃过宵夜了吗?”
“吃过了,”阿姨说,“太太本来不想吃的,是雅学少爷让她最近多吃点,不然到时候学校的运动会没体力,太太没办法才吃了。”
“是吗?”黎雅博淡淡说,“那看来雅学说话很管用。”
“太太很惯着雅学少爷,”阿姨笑着说,“雅学少爷看着调皮,其实平时也很听太太的话。”
男人唇角扬着笑意,并未回应。
阿姨是个很有眼见力的人,赶忙又说:“您这些年在国外,不经常回家,等时间久了,一家人肯定会相处得更好。”
男人低笑一声,挑眉回道:“那就借阿姨吉言。”
阿姨说了声一定的,接着去又去忙自己的事。
黎雅博上楼,敲响方咛的房门。
女人还没睡下,隔着房门问了声谁呀。
黎雅博说:“是我。”
房门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仿佛隔着门都能感受到房间主人的纠结。
黎雅博并不着急,耐心地等了会儿。
最终里面的人还是为他开了门。
方咛已经换上了睡裙,好在她身上的这条睡裙足够端庄且保守,她自认为并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她低眼,盯着地板,试图用日常的话题将他深夜叩响她房门这一行为掩耳盗铃般的正常化。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黎雅博轻笑一声,说:“担心你晚上没吃饭,所以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