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兵中军大帐内,公孙度居中而坐,阳仪、柳毅两边相陪。
无目的的轻扣着桌案,公孙度长出了口气说道:“今日一战,观汉军侵掠如火,实乃天下强军,不可轻易撼动也。”
阳仪想要找回场子,见自家老板说出丧气话,刚要开口给公孙度打打气,柳毅却抢先一步说道:“难道主公有了退兵之意?”
“柳毅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阳仪怒了,“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我军初次与汉军交锋,只因不晓得他们的战术,稍有挫折而已,非关大局,明日待我督促麾下儿郎奋力攻城,早晚必可破之。”
“阳仪!”公孙度大声说道:“你失礼了。”看到阳仪讪讪坐下,接着说道:“辽东偏远,局处大汉一隅,本与刘千里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为贪小利而挑起战端,恐难善终。不如就此罢兵,遣人前往邺城,卑辞厚礼,两家共结秦晋之好。”
“可是小郡主还未成人,”柳毅说道:“如何使得?”
“刘千里不到而立之年,”公孙度道:“等上几年再成婚不迟。”
“不可!”阳仪拍案而起,“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战端虽启,胜负未分,焉能使主公受此大辱?属下不才,明日攻城,必效死力。”
“阳将军说的甚是。”柳毅难得与阳仪站在一条战线上,起立躬身说道:“辽东可战之兵十余万,且与扶余交好。汉军虽勇,我军未必会败?”
“呵呵呵...,”公孙度摆了摆手,稍稍安抚了两位亲信大将,“徒河城内主将乃是田豫,你我均知太史子义方是辽西主将。两军对垒,主将不在,那么,他去哪儿了?”
此言一出,阳仪和柳毅都皱眉思索起来。
公孙度把右手食指伸入茶杯内沾了点水,随手在桌案上轻轻一划说道:“这好比就是医无虑山(即医巫闾山),”说着在竖线的下方不远处划了一个圆圈,“这儿,你们该知道是什么地方吧?”
“陷狐泽!”阳仪和柳毅同时动容,脸色变得煞白。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公孙度说道:“太史子义定是截断了我军的后路。”
原来陷狐泽与医无虑山之间只有不到二十里宽的地面,而陷狐泽的南面就是临海的泥泞滩涂,想要堵住二十里宽的口子还是很简单的,只需要扎上几座相隔不远的大营就可以了。
“不可能!”柳毅急赤白咧的说道:“主公,我军后方可是安排了近百名斥候,而且大公子驻守无虑城以保我军后路,,如果真如主公所说,为何没有一丝消息传来?”
“军有定规,斥候每日必报。”公孙度叹了口气,“此时已近戌时,后方的斥候却是一个不见来到,只能证明汉军实行战场遮蔽,我军斥候无一幸免。”
“怎么会?”阳仪也是不相信,“近百名斥候,三五成群,分散探查,又不是聚在一起,怎会无一幸免?”
见两人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公孙度正要开口解释,这时帐外亲兵大声说道:“禀州牧,有紧急军情送到。”
“快传!”公孙度也不想自己的猜测变成现实,急忙让送信人进来。
话声未落,帐外走进来一个泥人,看到公孙度普通跪倒,“州牧,我军后路被汉军截断,大公子令小人乘船渡海前来告知。”
猜测变成了现实,大帐内立时静的落针可闻。
好半天柳毅先反应过来,起身走到‘泥人’身前,“我来问你,大公子可曾安排船只接应大军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