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牢内待了大半年的吕布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风骚,变得胡子拉碴,脸颊瘦削,一双大手也不知多久没有打理过,指甲老长不说,甲逢内藏满了污垢。
此刻吕布被带到了一个干净的客厅内,狱卒指了指客位的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等吕布安稳的坐了,一杯清茶很快放在座椅旁的小几上。
“奉先近来安好?”吕布刚刚微闭上双眼用力嗅着清茶的芳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难得的享受。
睁开双眼瞧向门口,一个身影正缓步迈进客厅,厅外阳光正好,来人的面目看不清楚,吕布站起身来,习惯性的拱手问道:“不知阁下何人?”
来人几步跨进屋内转过身来,也拱手为礼,“刘驹见过温侯。”
“原来是左将军。”吕布自嘲一笑说道:“我为君阶下之囚,何来温侯一说?”
“奉先虽然输了战阵,但当今天子并未下诏剥夺你的爵位,”刘驹在主位坐下,很快就有人端来茶水,轻轻拿起茶杯盖拨弄茶水表面的叶沫,“是故称一声温侯并未有错。”
吕布沉默了,只好端着茶杯喝水。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刘驹微微一笑,“奉先乃是五原郡九原县人氏吧?”
“正是,”吕布答道:“左将军好记性。”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吕布诧异的瞪大双眼,转瞬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声音呜咽的说道:“布当年追随丁建阳出击鲜卑,征战十余日曾到过受降城。那日夜晚,人马安顿完毕,布与文远、雅叔(张扬)随着建阳公登上城头,夜凉如水,一轮明月悬空,我等四人正感慨塞外月色时,不知是哪一个吹奏起埙来,乐声如泣如诉,听者无不尽生思乡之情。”
“奉先若能久在五原,胡马当止步于边塞,匈奴人不敢在西河为乱。”
抹了一把脸,吕布咧嘴笑了笑,“一时失态,让左将军见笑了。可惜时光不能倒转,一切皆已是过眼云烟。”
“若是还有机会呢?”刘驹看着吕布憔悴的一张脸,“不知当代飞将军,可愿为国杀贼?”
“??”吕布满脸写着疑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刘驹说道:“南匈奴久在国内为祸,有心除之,未得机缘。旬日前得到消息,于夫罗病死,呼厨泉继位单于,刘豹为左贤王。”
“左将军欲趁呼厨泉立足未稳之时出兵将其剿除?”
“正是如此。不知奉先敢当此任否?”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吕布豁然站起身说道:“既得左将军看重,布愿当此任。”
“好!”刘驹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飞将军血性依旧,南匈奴指日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