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事真的成了,还真是一大助力,但是,这事如果只是张喜的猜测,杨奉其实并没有和李傕闹矛盾,后果可就翻转过来了。
“陛下勿忧,”杨彪看到刘协面色变幻不停,晓得这少年皇帝拿不定主意,便出言安慰道:“只需派一能言善辩之人去见杨奉,稍稍以言语挑之,便知端详。”
刘协大喜,当下与几位大臣商定了使者人选不提。却说李傕、郭汜两人商量了半天,均已知道如不能两军联合,共抗强敌,自家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于是合兵一处,安排城防,严阵以待。
邯郸城下,秋阳高照。袁绍被两个士卒强行摁在地上,栗渊手持钢刀,对着城头扬声大喊,“城上士卒听着,你家老主子袁绍袁本初在此,快让袁熙前来拜见。”
这两个月袁熙刚刚喘了口气,把公孙瓒赶回了老家,又开仓放粮,救济平民,河北刚刚稳了没几日,刘驹的大军却又来了。你说来就来吧,竟然无耻的以自家老爹为要挟夺了邺城,如今兵临邯郸城下,刘驹如果还是原样文章,我该怎么办?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袁熙刚刚披挂停当,准备去城头激励一下士气,只见南门守军司马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扑腾’跪地,“明公,敌军将老将军押到城下,请令定夺。”
‘定夺个屁。’袁熙转身就出了官厅,骑马直奔南门,一路打马急奔,一路暗骂老爹袁绍,‘若是死在刘驹那田舍儿手中,何来今日之事?’
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南门,袁熙跳下马背,上了城头,看到袁绍跪倒在尘埃,不由得痛断肝肠,噗通跪地,捶胸大哭。
栗渊什么人?这样毫无真情流露的干嚎,稍一倾听就分辨出来,短刀上扬指向城头,“袁熙袁显奕,就不要惺惺作态了,你父袁本初在此,还不赶快出城投降!”
‘投降?’袁熙可从来没这么想过,一朝大权大手,那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让他如坐云端,只恨不得百年千年不变,哪里还顾着袁绍如何?
“我袁家男儿只有站着死,岂能跪着生?”袁熙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鼻涕,“有本事只管放马过来,要我投降,除非日从西升,海水为干。”
“袁本初啊袁本初,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嘎嘎嘎...,”栗渊尽情的嘲笑着袁绍,“如果有一点父子真情,也不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来。可见四世三公之家,历代簪缨之族,家风不过如此。论起忠义之心,沈正南不愧是冀州名士,远超你袁家人多矣。”
自从胁迫自己夺得邺城后,袁绍早已是心死如灰,此后的几个日夜里,不住口的咒骂审配,就差拿根细木棍在地面上画圈圈了,哪知今日见了儿子的一番做作,一颗心就像坠到冰窟窿里,只觉得全身都僵住了,这还是那个打小自己疼爱有加,长大后期以厚望的儿子?
如果袁熙表现的好一点,真心哀哭,并且大义凛然的为了救出父亲与刘驹的人谈条件,不论成与不成,袁绍内心会被真情包绕,说不得拼却一死,绝了儿子投降的心,激励冀州军同仇敌忾。
这时城头又多出一些人来,袁绍抬头观看,只见妻子刘夫人,三儿袁尚、幼子袁买、谋士田丰、郭图、逢纪以及辛毗兄弟、董昭等人都站在了城头上,想起昔日的一件件事情来,不由得悲感交集,双泪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