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人员、物资总算全部就位,士卒休整的也差不离了,于是出兵长安,大军驻扎在霸陵、杜陵一带。
此时长安城内只剩下了李傕、郭汜二人。樊稠被李傕的外甥胡封刺死;段煨与贾诩是老乡,正是华阴城守将,本来就已经投降了朝廷,很容易就被贾诩策反;当年新丰之战徐荣战死;不久后胡轸病死;董卓的女婿牛辅在杀死董越后,反被手下胡赤儿反杀;这样算来,董卓的手下将领早已是风流云散,残存的将领各自为战。
大军到了霸陵后,先不急着攻城,反而在枳道亭、长门亭等处设立粥棚,救济百姓。
八月秋收完毕后,刘驹率领大军再次来到邺城。
栗渊手拿短刀架在袁绍的脖子上,仰头大喝:“审配何在?”
在牢中待了一年多的袁本初,早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此时已经变得形容枯槁,胡子拉碴,但这幅面孔还是很快被城头守将认了出来,急忙派人飞报审配。
审配跑得一身大汗,上了城头后,看到袁绍落到这般境地,不由得伏地大哭,“是审配等无能,竟让明公遭此屈辱。”‘嘭嘭嘭’磕了几个头后,审配站起身来,指着城外怒声大喝:“刘驹小儿,枉为一方诸侯,如此作践名士?何以立足人世?”
主辱臣死,刘驹还没发话,首当其冲的栗渊戟指审配,“审正南,成王败寇,千古至理。袁本初暗弱无能,方被我主所擒。牢狱之中,幡然醒悟,愿投在我主府中为奴,今日前来邺城,乃是劝尔等投降,若是不识时务,休怪我刀下无情。”
栗渊唇舌够毒,竟然说道一个出身名门望族的大人物甘愿为奴,袁绍哪里忍受得住,就要张口大骂,不料脖子间一紧,竟是被刀锋压住,说不出话来。
‘这个黑面皮的看着陌生,’审配双眼冒火,盯着栗渊,“你乃何人?竟敢以刀相加于士大夫?审配在此立誓,有生之年,誓必杀汝!”
“在下乃是我主麾下无名小卒,”栗渊伸出左手在袁绍脖子上一抹,接着翻转了手掌朝着城头,“审正南,袁本初虽在我手,但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若是开城投降,某则手下留情,若是冥顽不灵,哼哼....”
刺眼的阳光下,栗渊的左手一片血红,审配眯缝着双眼看的清楚明白,登时心中一阵天人交战,没有半点主意。
静默了片刻,栗渊见审配脸色不住变换,知道还在犹豫,立即举起手中的短刀,杨声喝道:“审正南听着,若是三数之内还未决断,某手中的利刃就要斩下!一——,”
得到了机会的袁绍赶忙喝道:“正南不可!”
“二——,”栗渊拉长声调,说出了第二个数字。
审配对袁绍的忠义之心在冀州是独一号的,看到明晃晃的刀刃罩在袁本初的头顶,急的是五内如焚,可是急切之间又想不出其他办法。
“三——。”栗渊‘三’字出口,双臂蓄力,猛然下劈。
“我愿降!”到了这当口,审配哪里还敢犹豫,立马声竭力嘶的吼了出来。
短刀很恰当的停在了袁绍项上几寸许处,栗渊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沉声喝道:“速速打开城门。城头守军弃了兵器,全到城门外集结。”
邺城,终于落到了刘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