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弈寒抬起头，那双原本深邃而明亮的眼眸此时已满是痛色，其中还夹杂着无尽的绝望。

他就那样直直地望着顾颜汐，单薄的身子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不停地颤抖着，这一刻的霍弈寒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和无助，仿佛一碰就会碎成渣渣。

尽管心中有着万般不舍，可霍弈寒终究还是无法迈过心底那道深深的坎，他咬了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你出去吧……”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弈寒……”顾颜汐看着他的样子又急又心疼，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任何事情，开口想向霍弈寒解释清楚这一切误会。

可是，还没等她说出口，便再次被霍弈寒无情地打断了，只见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摇着头说道：“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真的不想再听了……”他害怕从顾颜汐口中听到更多足以令他心碎的话语，所以选择了逃避。

见顾颜汐站在原地纹丝未动，还一副很担心他的样子，霍弈寒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瞬间从心底升腾而起：“我让你出去！”

吼完这一句之后，霍弈寒猛的被口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尽管他的脸上戴着氧气面罩，源源不断的新鲜氧气正通过管道输送进他的鼻腔，可他还是感到呼吸异常困难，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显得那么吃力。

此刻的霍弈寒，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胃部传来一阵阵犹如刀绞般的剧痛；胸口处的鞭伤和手腕上刚刚包扎好的刀口是钻心的刺痛；就连心脏此时也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中，痛得几乎无法跳动。

这么多的伤痛同时折磨着他，不断地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末梢，霍弈寒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旋转、颠倒。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黑暗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慢慢笼罩过来。

他拼尽全力想要保持清醒，紧闭双眼，咬紧牙关，默默地忍受着这来自身体各个部位的剧痛以及那股眩晕感，然而慢慢的，他的理智还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只见霍弈寒一只手紧紧地攥住身下的白色床单，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已泛白；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按压在自己的胃部，试图减轻那里的疼痛。

可是这样做非但无济于事，反而使得两处缝合的伤口因为受到挤压而开始渗出血迹来，殷红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洁白的纱布。

平日里，凭借着超乎常人的强大意志力，他或许还能够勉强忍住这种痛苦。但是如今，他的身体早已虚弱到了极点，根本无力承受这般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