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守拙惊疑不定,又开始不受控的摇晃。板凳“嘚嘚嘚”的,跟要剁馅包饺子似的。
“我……”
柴善嘉眼珠子一转,干脆道:“听听,这声音像不像你家那位胆子长毛、无法无天的九娘?”
言罢,隔壁的女声像是积极回应,又是一记尖叫!愈发惨烈!
一时间,腆着大肚子的梁守拙汗如浆出。
板凳“嘚”得跟发报似的。
柴善嘉面无表情,终于将剔骨刀反转,以刀背比划了一下梁守拙的脸,而后冲杜晓蝉示意。
待对方接过刀,她才慢悠悠站直,转身出了房门。
……
而一墙之隔的耳房内,片刻前还悠闲的嚼着糖块的凌小八,此刻正半仰着,躺在一张藤编椅上,抱着小腿一脸惊魂未定。
躺椅靠脚的位置,被临时请来做戏的婆子,笑容大到止不住:“这位小姑娘,痛成这般怕是肾气不足?且气血亏虚,合该多按按。”
柴善嘉掀了帘子进来,一听肾虚先想笑,结果,这笑容没完全绽开便僵在了嘴角。
她狐疑发问道:“……你不是说跟着你早起练武能强身?”
凌小八抱着被按疼了的脚,依旧保持着警惕,仿佛这婆子能偷袭她似的。
面对柴善嘉发问,她抽空扭转脑袋点了点,表示肯定。
练武强身能有什么错?
柴善嘉无语:“可你都练出肾亏来了,我还跟着早起了三年多?啊?咱们是往哪个方向练的?这对吗?”
凌小八:“……”
婆子:“噗嗤。”
婆子这一乐,与门廊下的咳嗽声合在了一处。
柴善嘉一脑门官司,绷着小脸又摔帘子出来。
迎面见到霍十二,忍不住撇撇嘴道:“算你对!老的不好料理,得熬一熬,先审小的去!”
霍十二不明白哪里惹她不高兴了,不过,眼看她背着双手,极有活力的穿过天井去往对面厢房,后脑一侧翘出来的一弯碎发在夜色下一颤一颤很是活泼,不由莞尔。
他忙举步跟上,一边道:“你别着急,不在一时的。今日也奔波了一路,不如先歇……”
檐下背着光恰巧缺了一盏灯,霍十二人高步子大,未料到柴善嘉并没有进去,就停在了屋门前,因此,他三两步上前恰好撞上……某人后脑中央挽发的细花簪。
也不知为何,这簪子跟暗器似的隐在发间。
这一撞,霍十二闷哼了一声。
柴善嘉不明所以的扭头。
少年表情奇怪,吸着气,断断续续道:“先歇……息吧?兴许这父女俩犟到了一处,索性明早再问?”
柴善嘉一脸狐疑。
见他边说话,边下意识抬手遮住腰腹,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又后知后觉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一时间沉默住了。
夜风细细,绕着人脸颊打圈拂动,若有似无的。
半晌,柴善嘉才迟疑的附和道:“……不然我进去问问,你先歇息?”
“嗯?”少年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老人家都说,不能扣肚脐的。”柴善嘉语气认真,“簪子戳也不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