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肖尧和沈婕都晚生20年,这个场景又可以重新描述如下。
沈婕同志一直没有回复肖尧同志的微信,肖尧同志心里很“确定”地“清楚”,她不过是还没起床,或者是忙着没看到,但是心里隐隐约约地不安却促使他不断点开沈婕的微信头像,然后戳进朋友圈。
一旦看到朋友圈是正常的,他的心里就稍微踏实了一些。但是,不安感催动着他在十分钟后,又重复了一次这个动作。
在第八次点进她的朋友圈后,肖尧看到了一条……线。
这是最坏的结果,稍好的结果,就是他看到沈婕发了一条朋友圈,但是继续不回复他的微信。
我说这些就是叫列位看官晓得,此时此刻,肖尧的“心里往下一沉”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肖尧气得点了个赞,顺手往嘴里塞了个生煎包子,一口咬下去,热乎乎的肉汁在口腔里炸开来。
烫伤了,真爽。
堂吉诃德:????????????
oo舒荷oo:?
堂吉诃德:你醒着?
oo舒荷oo:啊,刚起来。
堂吉诃德:……
oo舒荷oo:怎么了嘛,狗子?
oo舒荷oo:狗子早上好!
肖尧瘫在沙发上,一分钟没想好该怎么搭理她。
oo舒荷oo:狗子我错了,改。
堂吉诃德:你错哪儿了?
oo舒荷oo:以后醒了要先跟狗子说早安,然后再发qq说说。
你倒挺机灵啊。
男子汉要心胸广阔,拥有如大海一般的胸襟,既然对面态度这么好,当然是选择原谅了。
堂吉诃德:嗯。
oo舒荷oo:不生气了,啊?[可怜][可怜][可怜]
堂吉诃德:昨天晚上的留言,也不要因为过期了就不回啊。
oo舒荷oo:啊?有的有的。
oo舒荷oo:你发那条信息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
oo舒荷oo:我当然有觉得身边缺少了一个你啊,睡得可不习惯了。
堂吉诃德:你可真会说话。
这句其实是正面的褒奖,沈婕却以为他在揶揄。
oo舒荷oo:唉,你怎么不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呢?
堂吉诃德:没有不相信。
oo舒荷oo:我昨天晚上睡前就在想,我这床太大了,滚七八圈都掉不下去,好想抱着狗子在上面滚。
堂吉诃德:我会为这一天早日到来而祈祷的。
oo舒荷oo:嗯嗯。吃早餐了吗?
堂吉诃德:买了生煎正在吃。
oo舒荷oo:呜呜呜,我也要。┭┮﹏┭┮
堂吉诃德:有烤乳猪还要什么生煎。
堂吉诃德:不过要是你在这儿,我高低得亲手喂你吃。
堂吉诃德:没有你,生煎都没滋味了。
o0舒荷0o:囡囡起来没有?
堂吉诃德:没起来,给她留了一大盒。
堂吉诃德:我们都想你了,昨晚天韵还问你怎么样了呢。
o0舒荷0o:乖,我也想你们了。
o0舒荷0o:我得洗漱去了啊,一会儿老师就要来了。
oo舒荷oo:中午给你拍午餐。
肖尧放下手机,在房间里空转了十几圈,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去找郁璐颖。
出门,蹬上自行车,奔向教堂。
今天是个大晴天,幸好上午的阳光还不算……太……炽烈?这要是换成沈婕还在身边的时候,她出门前高低得抹半天的防晒霜。
不过那么雪白的皮肤,再怎么护理也不为过吧?
心中胡思乱想着,肖尧跨进了教堂的大门。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找了两圈,这才循着人声找到了一间大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的四周是深色的木制墙板和一排排的长方形窗户,每个窗户都镶嵌有彩色玻璃,外面的阳光从中透进来,好像游戏里的圣光般斜照在地板上。
会议室的中央是一张长桌,桌面上铺着洁白的桌布,周围摆着……若干把椅子。桌子的两端则分别放着两张略高一些的椅子,上面铺着深色的绒面垫子,看起来格外庄严。
我们的郁波同志就坐在其中的一张高椅上,虽然穿着t恤牛仔,却佩戴着白色的罗马领。此时此刻,他正十指交叉顶在下巴下方,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睡觉或是冥想。
墙上挂着几幅宗教画像,会议室里散发出一股老房子的味道。这种味道并不刺鼻,反而营造出一种舒适与宁静的感觉。
它其实是一种混合了木头、灰尘与潮湿的气味,这让肖尧感觉到了……历史与时间的沉淀?
郁璐颖今天依然穿着长牛仔裤,运动鞋,头发垂肩,肖尧注意到她戴着昨天自己送给她的发箍,不由得开心起来。
这姑娘怀里抱着一摞书,正在给会议室里的每人发放。会议室里或坐或站着十几个青年,他们之中肖尧有些认识,有些则不认识。
“哦唷,龙哥!班长!”肖尧一边和带鱼碰拳,一边和另外的两人打招呼。
带鱼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这姑娘的脸上轮廓分明,双眉修长,黑发披在肩上,如瀑布般垂落。她的目光清冷,透着一股高傲的气息,嘴唇红润,微微翘起,头戴白色的鸭舌帽,上身穿一件明茶色的polo衫,下身是一件与上衣同色的运动裤,并搭配简洁的运动鞋。
概括地来说,不太好接近的亚子。
“这是我女朋友晏笑,”带鱼喜滋滋地介绍道:“你们家……呃,我嫂子给介绍的。这就是肖尧。”
“您好,肖哥。”晏笑冷冷地打了声招呼,微微颔首。
“啊,你好你好。”肖尧赶紧说:“你也是七中的?”
晏笑没有再答话,只是微微点头。
昨天带鱼不是称她为“笑然”吗?肖尧有些纳闷。
而且什么鬼,从我过生日到现在才几天,这就女朋友了?
还有沈婕又是什么鬼,一开始叫她介绍,推三阻四,最后一出手就这么大方?
虽然自己并没有妒忌带鱼的必要,但……
罢了,替好兄弟高兴就完事了。
肖尧环顾着四周,却又看到了那个不打不相识的“飞机头”徐午辰——自己当初就是和这厮打架救下的张正凯;还有几个站姿松松垮垮的小流氓,肖尧依稀记得是飞机头的小兄弟们。
“肖哥,你好。”飞机头大大方方,客客气气地和自己招呼道,并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小弟:“叫肖哥。”
“肖哥。”“肖哥。”“肖哥。”
“徐哥,你好。”肖尧讪笑道:“还有你,你,你,你们都好。”
房间里还有若干位肖尧不认识的男生,看起来也是一副不良少年腔调的主。
波哥召集那么多流氓开会,是准备去哪条街抢地盘吗?肖尧搞不太明白。
“你来了啊。”郁璐颖看到肖尧,是又惊又喜,随手把一本书塞在肖尧的手中。
《cAtEchISmE EN ImAGES 1912》,什么玩意儿?
“嗯,我来了。”肖尧点头道。
和所有认识的人打过招呼,肖尧和郁璐颖也在人少的角落里坐下了。
“你舅舅这么大张旗鼓地叫了一屋子小流氓来,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肖尧小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