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秦臻顿了一下,继续缓缓而谈:
“他们看着身边因军功而封爵受赏的同袍,急不可耐的渴望自己也能够斩获更多的功勋,从而得以晋升自己的爵位。
可是,如果这种自信一旦超越了某个限度,那就不再是单纯的自信,而是彻底演变成了自负。当人们深深沉醉于胜利所带来的喜悦之中时,便很容易失去应有的清醒和理智,无法客观评估自身可能犯下的错误。
长此以往,这种盲目自信将会使人变得愈发自大起来,终日沉溺于过往的成就里难以自拔。”言罢,秦臻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仿佛已经预见了危机。
事实上,不仅仅是王翦一人,蒙骜等那些一众老将们,对于所潜藏的种种隐患也是心知肚明的。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构建起耕战体系,这一体系虽为秦国崛起奠定根基,却也使得秦军在对外征伐中陷入一种难以挣脱的惯性。
众老将们为了自身在军中的地位与威望,更为了能给自己麾下那些追随多年、浴血奋战的部将们谋取更多的军功,不得不咬紧牙关,顶着压力往前冲。
“先生,大秦这些年之所以能够在对外战事中屡屡奏凯,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运用伐谋破交之策略。将列国之间原本微妙的平衡瞬间打破,使之陷入混乱无序的泥沼。如此一来,大秦方能在战场上势如破竹,赢得这般轻松。”冯去疾缓缓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坐在一旁的郭骐听闻此言,也紧跟着站起身来,脸上带着认同的神色,附和道:“骐也深以为然,与去疾兄长所见略同。去年,燕国一心忙着探寻煤山,心思全然被此占据,根本无暇他顾,对周边列国间的纷争置若罔闻。
而韩、魏、齐、楚四国,率先乱成一团,彼此间矛盾激化,为了些许利益,相互争斗不休。
值此之际,我大秦只需单独应对赵国便可,兵力与精力得以集中,自然是游刃有余。
更何况,即便那赵国想要向外求援,可其余四国自身正深陷纷争的漩涡,自顾不暇,又哪里还有余力前来相助。”
“正是此理!大秦拥山川之险、锐卒之强、粮草之富,更兼变法革新之利,理应善用自身禀赋,洞察敌阵破绽,乘隙而入。如此行事,必然能够做到每战必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秦臻提高嗓音,大声说道。
紧接着,只见秦臻抬起手来,指向了大梁所在的方位,一字一顿的说道:“另外在告诉你们一则重要情报。我于大梁安插的眼线,加急传来密报,魏无忌已悄然重返大梁城。并且被委以重任,出任上将军一职。”
言罢,秦臻的手指迅速移动,分别指向了晋阳、函谷以及武关这三个关键地点。
接着又沉声道:“诸位且看,倘若魏无忌成功说服其他各国,再次联合起来组成合纵之势,彼时,燕赵于晋阳,欲从北路直捣秦国侧翼;
韩魏于函谷,此地乃秦国东出之锁钥,亦是东方诸国西进的必经之路;
而楚国,向来觊觎秦国南部疆土,定会于武关屯兵,寻机而动。
三国若于这三个方向同时向秦国发动猛攻,秦国防线必将承受巨大压力。
亦或是集中所有兵力,孤注一掷,直击函谷,函谷关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一旦被破,秦国腹地将无险可守。面对这样的局势,秦国该如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