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小女子诚心相邀。”
须臾,一行人坐上马车,往南大街的烤鸭店而去。
……
苏府后院,屏蔽掉所有人,柳姨娘温和的眼神顿时变得狠辣:“胡娘,你可记得对我的允诺。”
“柳姨娘,老婆子也不想啊!”
胡娘一见她变脸,当即“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我守寡多年,就那么一个儿子。若是没了他,老婆子要如何活!”
柳姨娘一把甩开她的手,怒斥道:“胡娘,我信守承诺给了你两千两银子,你便该信守承诺,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你跑来苏府大门口闹腾,又要两千两银子,你将我当成什么,摇钱树吗?”
“柳姨娘,那点银子对你来说,不足挂齿。可那是我儿的命啊,求你了,最后一次求你啊。”
“两千又两千,老爷若是知晓我给你这么多银子,会要了我的命啊……”
夕阳西下,残阳的余晖下,被激怒的柳姨娘愤怒呵斥,唾沫星子四溅,像极了高高在上的索命信使。
不知何时,后院的拱门口,一道人影站在那边。
他一手扶着拱门,一手拄着拐杖,听着两人喋喋不休地争执,他泛着血丝的眼眸,一点点赤红起来。
痛骂不止的柳姨娘,忽然觉得后背仿佛被野兽盯着般,森寒森寒。
她一扭头,看到拱门口的人时,吓得面如白纸,结结巴巴道:“老……爷……您……什么……时候……”
苏廷贵侍疾一夜,身心俱疲,一大早出门张罗着贱卖商铺,筹集药费,此时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府,岂料在后院门口听到如此惊人的事。
他面色黑沉,一双赤红的眼中,闪着逼人的杀气。
此时的他,脚步踉跄,可每一步,那眼神,那步伐,仿佛下山的猛虎,随时准备扑过来,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
他孤身一人在外,博功名,挣俸禄,将苏府交给她打理,她便是如此打量的。
怪不得府中银钱亏空如此严重。
原来,都是她在作祟。
苏廷贵一把揪住柳姨娘的脖颈衣裳,双眸瞪着她,“说吧,她抓着你的什么把柄?”
没有把柄,眼前这个嗜钱如命的女人,如何会轻易将两千两银子送出去。
柳姨娘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簌簌而落:“妾也不想,妾也不想啊……”
“看来本老爷猜对了。”
苏廷贵心底一片死寂。
沉静少许,他忽得俯下身,压低声音,狠狠道:“柳姨娘,你不是最擅长那些腌臜手段了吗?处理不好她,你也不用在苏府待了。”
他冷冷地放话,转身离开。
夕阳西下,那个蹒跚的身影,苍老孤寂,却有一股冷冽的气势。
柳姨娘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苏廷贵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入她的心口。
“处理不好她,你也不用在苏府待了。”
这句话在柳姨娘的耳边回荡,像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她知道,苏廷贵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他能从一个落魄书生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仅是才智,更是那股狠劲。
若她不能妥善解决胡娘的事,等待她的,恐怕不仅仅是逐出苏府那么简单。
柳姨娘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泪水干涸在脸上,留下两道浅浅的泪痕。
她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