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此时的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如果说刚刚他还有些紧张于夜幕小队处境的话，现在却丝毫没有任何慌乱的情绪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说谎！现在大夏绝无可能有任何人打破结界从外界进入其中，时间根本没到循环开始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在诈我！想要从我这得到进入渔村的信息！”

“哈哈哈哈哈哈！左青，你果然已经无计可施了！现在想到用这卑劣的手段来骗我，不觉得为时已晚了吗？”陈麓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东西一样，开始释然地大笑起来。

面对陈麓狂放的笑容，左青却丝毫没有诡计被戳穿的那种窘迫。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完全不记得那一位的存在，自然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就不会把他考虑进去。”

“我问你，林七夜是大夏近些年来发现的唯一一位多神代理人，这件事在守夜人高层内部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共识，他代理的神明，都有谁来着？”

左青背过身去，只是微微侧头，询问的语气早已不复刚刚的紧张和焦虑。

这却让陈麓的内心不断坠落下去。

左青的态度，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自己带了一届又一届的新兵，叶梵和左青几乎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他们的真实与虚伪自己最清楚，左青根本做不到在自己面前撒谎。

真的有人闯了进去？怎么会呢？

左青这小子为什么又忽然问我林七夜的事情？

林七夜这个小子陈麓记得很清楚，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是他的档案早已经在陈麓心中烂熟于胸。

大夏唯一的多神代理人，最早发现的米迦勒，到后来的倪克斯，同时还在他身上见到过魔法的痕迹，以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能力，这甚至让守夜人高层相信他代理的神明绝对不止这两位。

等等，我是不是漏了些什么？

双神代理人？

不对，不止是双神代理人！

陈麓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团浆糊，仿佛他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虽然把林七夜的档案早已记在心里，但他总觉得，在林七夜加入守夜人前后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总有些什么东西对不上。

那个叫做赵空城的守夜人，当时是被什么东西救下来的来着？林七夜本人吗？

假面小队在集训营是被谁打败的？包括林七夜在内的新兵？怎么可能！

沧南大劫时除了杨戬之外又是谁出手相助？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在陈麓的脑海中逐渐形成一个个独立的珠子，但始终缺乏一个关键的名字，一条线索把它们一一串起来。

“是谁？到底是谁！？”

看着陈麓逐渐抓着自己脑袋，拼命想要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左青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克苏鲁的信徒，呵呵呵，看来你们也并非全知全能！”

“至少现在来看，凌驾于你们之上的神明，早就降临于这个世界了。”

“好好回忆吧，这将是你所剩不多的人生中最后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了，再见了，陈老师。”

左青将那声撞门的巨响留在身后，昏暗的审讯室灯光晦暗不清，灯下照亮的唯有那早已陷入癫狂的苍老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