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安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被甩向后方。
他所释放的魔弹力量太过强大，爆发出的反冲力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伴随着一声巨响，他的魔枪——【黑皇后】的枪管炸成了碎片，四分五裂宛如利刃般四散开去。而德米安的双臂已被灼烧得焦黑，一股焦灼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就在他即将重重砸向地面时，两道身影飞速而至——卢卡斯和伊万杰琳联手扑上去接住了他。
砰！砰！
“呃啊！”
“唔！”
尽管他们成功接住了德米安，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三人一起翻滚在地，狼狈地叠作一团。
卢卡斯趴在最底层，脸被压得扭曲；伊万杰琳夹在中间，几乎动弹不得；而德米安则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横躺在最上面。
这一幕，活像一份刚出炉的“人肉三明治”。
“唉……”
伊万杰琳瘫在中间，无奈地叹气，
“既然有这种威力的攻击，德米安，你为什么不早点用？”
“得了吧。”
底下的卢卡斯扯出一个苦笑，
“至少我们还活着，我刚才可是觉得自己小命要交代在这了。”
德米安缓缓抬起头，眼神还带着几分恍惚。他低头看向自己被烧得焦黑的双手，咧嘴一笑：
“这可不是随便能用的招数。时机、运气，再加上一点……啊，我的手……”
卢卡斯和伊万杰琳对视一眼，同时掏出各自的药剂，倾倒在德米安的双臂上。液体接触到焦黑的皮肤，冒出一阵白烟，而德米安也咬紧了牙，强忍疼痛，开始为自己的双臂施加治疗魔法。
尽管伤势暂时无法完全恢复，但至少能让他动起来了。德米安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黑皇后】的残骸。
咔哒，咔哒……
就在他触碰的瞬间，枪管的碎片竟开始自动重新组装！
【黑皇后】重现了它最初的模样——一把简洁利落的魔枪。然而，此时的枪身却呈现出一片死灰之色，似乎所有能量都被耗尽。
卢卡斯和伊万杰琳将德米安扶了起来。三人稍作喘息，缓缓向耶梦加得走去。
***
‘无名’和我站在耶梦加得那巨大的头颅前，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咽了咽口水，目光紧盯着那庞然大物的脑袋。
“……它死了吗？”
“没有。”
‘无名’的手指轻轻划过灰色鳞片，那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微光。
“它受了重创，但正在自我修复。”
“自我修复？什么意思？”
“这家伙的生命力强得可怕。更重要的是，它的大脑毫发无伤。”
我回头看了眼那条贯穿巨蛇身体的伤口。德米安的魔弹从它颈后的神经中枢一路贯穿到尾部，虽然破坏了许多脊神经，却没有触碰到最致命的位置——它的大脑。
“虽然它几乎遭受了致命的伤害，但终究还是会恢复。”
话音刚落，蛇巨大的鼻孔和嘴巴竟吐出了一阵绵长的气息。天啊！
我吃了一惊，脱口而出：
“那我们就趁它还没痊愈之前把它杀了！”
“……艾施。”
‘无名’的声音冷静而平和。
“耶梦加得可不是普通的怪物。它拥有来自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神性。只有同等神性的存在，才能将它彻底杀死。”
“……”
“而我们这些凡人，是无法杀死它的。”
又是这种“无法杀死”的评价？
难怪在游戏里，任务的目标从来不是击杀它，而只是迫使它撤退。
“以它的伤势来看，它可能需要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在巢穴里彻底恢复过来。”
‘无名’说着，收回了手，转过身来面对我。
“把它送回去吧。”
“嗯……”
虽然我们的目标只是驱逐它，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凯莉贝从我们身后猛地跳了出来，跃到了前面。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疯狂。
“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干掉它！”
那位矮人眼中闪烁着一种可怕的贪婪光芒，仿佛已经看见了丰厚的战利品。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解剖这条蛇能得到多少资源！你们的城市至少能撑至少半年都不缺材料！”
我没吭声，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武器、盔甲、城墙——这家伙的鳞片、肉、骨头，全都能用！要是还有剩下的，就给我点！哈哈，这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他的理由虽直白，但却十分现实。
“谁说非得靠神的力量才能干掉它？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给我一把大锤，我能亲手敲碎它的脑袋！哈哈，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能成为矮人之神呢！”
“这……”
不得不承认，凯莉贝的话确实有道理。
如果真的能把这条巨蛇的材料都利用起来，那将是无价的财富。
而且，这家伙看起来的确是能被杀掉的样子……我们难道不能再试一次，来个致命一击？
就在我思索之际，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转过头，发现德米安正被卢卡斯和伊万杰琳搀扶着，向我们走来。
“殿下。”
“德米安。”
我露出笑容，轻轻拍了下德米安的肩膀。
“做得好。”
我决定把更长的夸奖留到以后再说。现在德米安因我简单的一句夸奖而脸红了。
“好了，德米安。这是你打败的怪物，决定权在你手里。“
我指着那条气喘吁吁的耶梦加得。
“我们是结束它，还是放它走？”
德米安转了转他那双大大的棕色眼睛，像是在沉思。
“不过我并没有真正打败它吧？我只是最后补了一击，是大家已经把它削弱了...“
“那就是所谓的战功。“
其实，通常是远程dpS输出最后一击才算。
德米安犹豫了下，走向了耶梦加得。
就在这时，事情发生了。
《我必须……前往……世界的尽头……》
这声音从耶梦加得的心中传出，清晰而带着痛苦。
《我必须……向北……》
所有人都吓得跳了起来，除了德米安，他仍然站在原地。
他盯着耶梦加得的眼睛，低声喃喃道：
“你也想去世界的尽头吗？”
接着，巨蛇那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
耶梦加得盯着站在它面前的那个男孩，那个用魔弹贯穿它身体的人。
《……》
“原来你也一样...“
德米安转头看向我，微微点了点头。
“放它走吧。”
凯利比尖叫着，抓狂地揪着自己没有头发的地方。
“我用我能发出的最强魔弹，贯穿了所有我能看到的魂核，但它没死。”
德米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魔枪。
“也许，这一切的结果早在那个瞬间就已经注定了。“
我点了点头。
嗯，其实，我们最初的目标就是击败它然后放它走。这个术语叫做“无法杀死”。
“……可是，我们怎么放它走呢？”
我看着那条庞大的蛇体，忍不住舌尖咂了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