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老广,当初为了调到津海可没少花钱。
前段时间漕帮的事犯了错,一半的捞子被“吴敬中”刮走。
如今身上还兼着警务处处长、水路稽查处主任两个肥缺,不捞够了怎能甘心。
这时候打包调职,血亏啊。
“哦?
“大功?怎么个大功。
“陆处长,你快说说。”
吴敬中见他上道,满意笑问。
“首先,立即派驻军把马队长他们赎回来,再从麻山镇找十几个替死鬼当红票给马队长邀功。
“马队长手里不还有红票地下印刷厂的情报吗?
“连夜端几个,抓一批工人。
“两头开花,能不是大功一件嘛。”
陆桥山两眼寒光闪闪,出起了鬼主意。
“好!”
吴敬中朗声笑赞:
“陆处长不愧是南昌调查科的老资历,这招妙啊。
“则成、洪秘书,你们学着点。”
“是,是!”两人连忙向陆桥山拍了通马屁。
“桥山,清查红票印刷厂,找漂子的事交给盛乡去办。
“保定姚旅长那边我已经打了电话。
“你去把马奎接回来,路过麻山镇找个偏点的村子,让马奎自己下手。”
吴敬中下巴一扬,正然安排。
“领命。”陆桥山感激躬身。
盛乡是自己的人,不存在故意坏事,落井下石。
接马奎,马奎就欠了人情。
“传旨”让马奎找漂子。
不仅是站长保护、器重。
而且能让自己揪住马奎的小辫子。
里里外外给足了“恩惠”啊。
“站长,我现在就去办。”陆桥山迫不及待了。
“等等。”
吴敬中从抽屉里拿出一副金丝眼镜,笑着递给了他:
“朋友送的,说是马歇尔同款,我这双老眼尚未昏花就不装斯文了。
“你拿去,镜片不合适可以陆军医院重新配。”
“谢谢站长!”陆桥山大喜接过。
“去吧,辛苦了。”吴敬中点了点头。
陆桥山再无半丝不满,得意的看了洪、余二人一眼,屁颠去了。
吴敬中眼神阴冷的目送陆桥山出门后,才往椅子上一坐舒了口气调侃道:
“这回应该不会露屁股了吧?
“好了,今晚谁也别睡了,等着吧。”
“站长,陆处长出马肯定能成。
“您睡吧,我和智有等消息就行。”余则成恭敬笑道。
“则成、智有。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去办吗?”吴敬中眯着眼,略显疲惫道。
“体恤、爱惜。”洪智有回答的简单精辟。
“是啊。
“职场如战场,你挡人家道,人家就会要你的命!
“去吧。”
吴敬中睁开眼,意味深长的挥了挥手。
待二人离开,他眉头一沉,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密报。
电报足足有数页纸:
“余则成。
“曾隶属红票重要谍匪吕宗方。
“此人刺杀李海丰后被日伪特务识破,枪战重伤,为湘南籍商人司徒光宗所救。
“后伤愈自行返回京陵站,经叶子明证实回山城。
“查:余回京陵站后不久,司徒光宗举家迁往菲岛继承祖业。
“根据香岛站情报,司徒光宗的女儿证实并无救余之举。
“不过司徒是陈璧君远亲,有亲日之嫌,有可能是秘密收治。
“查:司徒中风失语,无法亲证。
“余,过往存疑。”
吴敬中看完,收起电报森然冷叹:
“存疑!
“哎,我体恤你们,谁又体恤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