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澈说完,陈夫人一下坐在他边上,手一挥散退了下人。
“儿啊,和娘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女道?”
陈澈手一抖,落下了一颗大墨点,“娘,你瞎说什么。”
“长庆楼的伙计说你时常带着那女道过去吃饭。你什么时候带姑娘去吃过饭?”陈夫人抓着他的手臂,“你上次怀疑人家是细作,查了半天把自己查进去了?”
陈澈不说话,这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可是他忽然觉得他娘的话没有道理,他可没把自己查进去了,只是从边境李木子救他开始,他就好奇,好奇到想她一直在身边。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糊弄过去。”陈夫人一眼就瞧出了他的伎俩,“天元巷小院儿的租金你付了一年,你想干嘛?把她养作外室?”
“别瞎说。她没钱了,准备要回钱塘做道士。”
“哦,所以你想办法把她留下来?”陈夫人捂嘴笑,“怎么,舍不得人家走?”
“娘啊,你能不能别......”
“不能。”陈夫人抓着陈澈的手,“这姑娘的家世我也打听了,低得不能再低了。若是你要娶,怕是你爹,你祖母都不会同意。”
陈澈沉默不语,他哪里不知道家中长辈对此事的反应。
陈夫人看着儿子的表情,心里一阵纠痛,明明那么出彩的儿郎,怎么婚事就这般坎坷。
“你看,能不能让她去你舅舅家住一段时间,你舅母名下刚好有个去世的女儿,要不.....”
“李木子不会同意的。”陈澈立刻打住了母亲的念头,“娘,别折腾了,一切随缘。”
陈夫人叹了口气,“这事儿我帮你瞒着,可能瞒多久不知道。若是你再这么下去,怕是你爹,你祖母都要知道了。”
陈澈低着头不说话。
他翻着手里的文书,心里乱做一团。
原来感情比案情复杂,没有头绪,没有方向,只靠自己的心意到底能走多远。
夜深,烛火闪动,两个人儿都在灯下奋战,陪着陈澈的是鸡汤,陪着李木子的是道微的呼声。
第二日一早。
陈澈拿着娘亲准备的早餐绕去了天元巷。
“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木子捧着肉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又道:“你知道宋苇和汪莲君交往密切吗?”
“宋苇?”陈澈想起了这人,“怎么,她有嫌疑?”
“嫌疑倒谈不上。红梅寺中她曾与汪莲君在偏房待了一个时辰,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汪莲君的事情?”
陈澈点头,“那我让白岭去问问她。”
“你呢,你看你昨日一直看着现场,夜里又把尸检报告拿了回去。你是觉得现场有问题?”
陈澈表情严肃,“这事儿我待会回刑部,大伙儿一起讨论讨论,我觉着,这事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