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是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了,可想到上辈子齐隽薨逝后,齐桓掌权,齐国被他治理地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她就想扼腕叹息。
如今时疫提前,她连进宫都艰难,又谈何救下太子呢?
她垂眸,看见自己腰间挂着的粗糙的小药包。
杏儿说的话她自然是信的,只不过太子未必会愿意收下。
不管了,先送出去再说。
她动作飞快地解下香囊,递向齐隽:
“太子殿下,这是臣女家中府医研制的可以避疫气的香囊,还望殿下莫要嫌弃,贴身佩戴。”
“近日京中时疫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殿下身为储君,切莫劳碌太甚,一定要记得按时用膳、休息,唯有您平安康健,齐国的未来才有希望。”
虞信被忽视了也不恼,他奇怪地看着这个小姑娘,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再一看她手里的香——囊?
这顶多算个小药包吧,用料粗糙,封口蹩脚,绣花也没有,堂堂一国储君怎么可能会收下这种东西?
下一刻,齐隽挥退了身边刚欲上前的小太监,亲自伸手拿起了那枚香囊。
米白色棉布缝制的药包在他指尖转动了一圈,清苦的药香四溢。
这番话说得突兀,可他分明看见小姑娘眼中的迫切和担心,倒像是若他不收下,就一定会命不久矣似得。
鬼使神差的,他还真收下了那个没形儿的香囊。
虞信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太子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也染上时疫了?
“多谢,孤会注重自身,萧姑娘亦多保重。”
被忽视了个彻底的虞信忍不住了。
“萧姑娘,怎么你这药包只送给太子,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这儿呢!”
“是我疏忽了,世子莫怪,此香囊还在研制中,待过两日我会亲自遣人送去府上。”
这也是萧玉璇的本意,裴大夫和裴杏儿做出来的香囊算是意外之喜,即便不一定是真的十分有用,让人心中有个寄托也是好的。
其实时疫发展到后来,许多人不是真的被时疫害死的,而是被没有对症良药的恐惧生生吓死的。
人有惊惧忧愁,苦思过多,也会让身体日渐虚弱,这是萧玉璇后来才明白的道理。
齐隽握紧了手里的香囊,里面装得乱七八糟的药材扎得他手心泛疼。
“时候不早了,萧姑娘既要去寻齐佑,便早些去罢。”
“虞信,东宫中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你随孤回去。”
虞信猛地扭头,却只见齐隽转身大步而去,他不敢真的不跟上,谁让这位表哥是储君,下一位帝王呢!
“萧姑娘,那在下先告辞了,改日有空再聊!”
他说着,匆匆拎起衣袍追了上去。
“殿下,等等我呀!”
两个器宇轩昂的少年相偕离去。
“走吧,我们快些去给娘娘请安,然后去寻七皇子。”
皇后宫中不接待来客,萧玉璇只在宫门口跪了一趟,便在宫人的带领下,径直往七皇子的住所而去。
“呜呜……”
孩子的哭声隐隐约约,一行三人心惊肉跳起来,平日这个时候,七皇子不是睡觉就是吃糕点,这会儿是谁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