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又开口，

“可以睁开了。”

瑁瑁再听话地睁眼，发现他将自己的眼罩解了下来，而是用一块手帕遮住了自己的左眼，据说是异瞳的那只眼睛。

瑁瑁至今都没有见过爱德蒙的另一只眼睛。大家都说他是异瞳，却没人说出具体的细节。

估计是没几个人真正见过。

她偷偷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裙子的衣袖挽起。

她在叹气，是失望还是什么？爱德蒙闭眼想着。她还只是个小姑娘，会被他吓跑的。但他并不喜欢这样，如果她被吓跑了，他的生活会再次回归了无生趣的状态。

所以他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很快爱德蒙的注意力就全被瑁瑁的指尖夺走了。

她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

爱德蒙感受到一阵头皮发麻，好像是灵魂深处被人触摸到的战栗感，太过亲密，让人一时间难以适应。

瑁瑁对此无所察觉，她只是集中精神，怕自己不小心扯到他的头发。她的额头都出了些细密的汗，似乎这间盥洗室更加蒸腾。

她低头轻声问道，

“水温如何？”

开口的瞬间，她发觉自己好像tony。。。

爱德蒙睁开那只裸露在外的眼睛，与她对视。

他眼底一闪而过瑁瑁读不懂的情绪，他似乎在压制些什么，不像是怒意，待瑁瑁想要再次确认，他眼底的情绪就消失不见了。

“正好。”他沙哑着嗓子开口，音调可能因为许久未开口，有些走音。

他微微动了动，整理了自己的斗篷，严实地盖住了自己。

有这么冷么？瑁瑁奇怪的想。

瑁瑁虽然没有给别人洗过头发，但是她力度轻柔、有耐心，将爱德蒙的头发洗的干净又芳香。

虽然他原本的头发也并不脏，只是有些乱。

她拿着毛巾给他擦湿发，

“就快要好了，”她轻柔地擦着，同时看了眼他脸上遮住的手帕，“其实你在我面前没必要遮住眼睛的，等你以后准备好了，可以给我看你的眼睛么？”

爱德蒙不答话，只是一味地浅淡的呼吸着。

瑁瑁嘟嘴，忽视就忽视吧，她随即眼睛一转又看到他放在胸前的双手，戴着手套的双手。

似乎从她见到他开始，他就一直戴着。

虽然现在是初春，并未完全暖和下来，也没必要一直戴上手套。

爱德蒙闭眼启唇，

“你不会想要看到的。”

瑁瑁没有强求，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也许事情和你设想的不同呢？”

爱德蒙显然不认同她的想法，所以他沉默以对。

洗过头他们两人就回到了起居室。瑁瑁端详着爱德蒙的头发，他的头发是银色的，这在欧洲人这里也并不常见，所以其他人不懂欣赏，只会觉得他是个怪胎。

但是瑁瑁却不这样认为，他的发色就像是动漫角色一样，漂亮极了。

所以有机会剪这样一头秀丽带着光泽的头发，瑁瑁兴致勃勃。

“如果我手艺不怎样，你会惩罚我么？”

开剪之前瑁瑁向爱德蒙确认着。

爱德蒙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防尘的披风，他抬起眼皮看了眼她。

他都让她触碰自己的身体了，她居然还得寸进尺，想要豁免权？

真是贪心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