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无情演多情。
将其戴在脸上,延年变回「余墨」的模样,挥手间,火焰于炉中升起,翻滚,散发出炽热的温度。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一切吞噬——在那烈火深处,一把点缀着朱雀羽的匕首若隐若现。
“我承认应星的天赋高于我,但我不觉得自己会输,师父。”
延年淡淡道。
怀炎神色淡然,看出了延年的决心,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傍晚,工造司。
应星在锻造室打着铁,紧握住沉重的铁锤,高高举起,然后全力砸下,火花四溅。
随着时间将努力沉淀,在炉中,隐约响起属于他的声音,不是犹如戏曲婉转的凤鸣,而是宛如雨后的春笋,不破不立。
只是…每当锻造到一半时,应星的情绪会出现一丝小波动,导致淬火失败。
以火焰颜色判断温度的方法是大师兄教的,应星总能在锻造的细节中想起那个人。
“他只是一个骗子而已,无论什么目的,只是利用我。”
“对我的关照,都只是在利用我。”
应星反复念叨着这句话,顿觉心烦意乱,一拍脸颊,可还是忍不住去想——关于大师兄究竟要利用他做什么?
那日也是太气愤,加上那如此冰冷的心声让他心寒,一时间也没往细处想。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目的。
肯定?
应星垂下眼眸,拳头紧握,倘若真的笃定,那为什么还总抱有一丝幻想,真是差劲。
他在渴求什么呢,是那在战争中化为灰烬的亲情,还是其他。
别多想,应星,丰饶余孽摧毁了你的一切,现在要专心,用自己的力量去复仇。
唯有复仇——
“应星。”
一道熟悉的呼唤划过耳边,应星呼吸一顿,立刻转身,见到了自己想见、但又讨厌的人,一时间喉咙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冷淡地开口,“大师兄,什么事?”
延年站在门口,看着长高了点的应星,小孩眼神躲闪,只看了他一眼后便移开视线。
现在正值晚餐点,来往的学徒很多,见到多日没见的大师兄,纷纷围上来打招呼。
驭呆与驭衰更是泪流满面,一把抱住延年的左右手臂,“大师兄,这些天你去了哪,想死了——”
延年眉间无奈,这俩小子。
将两人往旁边推了推,看向应星,延年没走进去。
“应星,如果仙舟联盟冶炼大赛是你胜的话,我便永远地离开工造司。”
“但——”,延年眸光一凝。
“如果是我胜的话,你…也要永远地离开工造司,这样才算公平。”
“这份挑战,可还敢接?”
延年的声音不缓不急,听到的人直接炸开了锅,嘈杂震耳,混乱一片。
应星眼眸一颤,没有说话,心底又冷了几分,这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难道这才是大师兄的目的,先引导他,然后在仙舟联盟冶炼大赛中击败他,彻底碾碎他的一切,以此否定他的努力。
告诉他,这就是短生种的极限。
“怎么?”
“你不敢接?”,延年声音冷淡。
“我接。”
应星咬紧唇,说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