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的敲击声颇有节奏，又逐渐变得密集，从起初的一双变为四双，从四双变成十六双，好似大合唱一般。

手指，手掌；肚脐，腰侧；胸口，脖颈；双腿，双臂……

不断闭合的眼瞳在全身上下快速出现，如同一间住满了房客的巢。

“薇尔希，饿了。”

开口的瞬间，成百上千的眼又变作了成百上千的唇，像是在众人耳边亲切地呢喃。

但这却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震。

尤其是调查组的殉道者，几人脑海中闪过了局内研究所的一个猜想。

【精神力】，作为调查组异常标准下目前已知的收容难度为【崩坏级】的异常之一，其特性一直不明朗。

许多异常物品或血液需要这种东西来操控或抵御，同样也能被一些异常物品或血液强化。

很早之前就有过一个实验：

「单纯的精神力能否在一定条件下对现实干涉」。

众所周知，哪怕精神力再强，似乎也无法和现实交互，只能通过某种媒介；

而樱花一事中已经阵亡的【念力师】张宁的念力和【阿修罗】的修罗力，都被调查组认定是某种异化的精神力。

即这种力量作为媒介由持有者在某种未知条件下凭空而生，但又与精神力有所区别。

甚至五神世界的修炼法本身也难以提升精神力，而是借助“纳气”转换灵能；

再辅以修炼法给精神力披上“外衣”以此助其延伸，和现实进行交互。

归根结底，五神世界依旧借助了那个现实的外物，或者说借助了异常衍生物。

因为他们至今也没有将该世界认定为自然演化的存在，而是某种伴随空间狭缝出现的异常。

所以，那项实验便要论证，是否能单纯通过某种方式使用精神力来使其【人为异化】。

但显然，这个课题失败了。

不过研究所得出了相关结论：

「如果他们所说的精神力真的是某种“力”，那或许可能存在“精神引力”；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精神力变得足够庞大，但仅此还不够，在该猜想上也只能被动产生“引力”；

想要主动向外界干涉，那就必须有施力者：

这样一来，无数不同的精神力汇聚成江海湖泊，在精神层面互相干涉下，便有可能形成精神力的潮汐，由此牵一发而动全身，继而降临到现实。」

事实上，这个猜想如果没了最开始的基础，那就是狗屁不通。

因为他们并没有突破这一层技术和异常。

每一件异常物品或许类似，但目前看来都独一无二，想要达到同一种效果可能要走百倍千倍的弯路。

但恰好，格异会认同【母体】成为核心成员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足以在异常研究界开疆扩土的发现！！

他们对精神力的研究没有调查组丰富，但在异常特性的配合下，硬生生绕开了前期的研究，从结果反推了理论！

而在言灵师等人看来，这就是在真理的魅力。

它需要智慧、时间的沉淀和巨量的成本，但人类的发展史上，运气也同样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战场中，在听闻薇尔希开口的瞬间，众人的脑海中都闪过了无数簇拥着薇尔希的虫群。

那精神力如洪钟大吕般震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连墨纣和言灵师都没能例外。

这种震荡让所有人在一次次恍惚中忍不住想要干呕，但所有人都有些激动。

尤其是调查组。

他们相信，这一战无论结果如何，格异会都替他们证实了一件事情。

虽然己方在这个领域建树有限，但一旦理论确立，庞大的国家机器也能在此基础上展开更丰富的研究！

而就在这个时候，希尔薇动了，眼中闪烁起凶厉的光。

（祝各位元宵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