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扬帆!”
苍茫的海面之上,一轮红日至东方升起,徐徐破开阴霾,朝霞明媚,天高海阔!
一条百丈鲲鱼大眼珠子瞟啊瞟,脑袋顶上“噗”的激射出一条水柱,洒在那琉璃塔之上。
琉璃塔瞬间蒸腾起氤氲水雾,飘渺间,一道彩虹浮现在底部塔尖,好像凝练了炫目的日华,将漫天璀璨尽收塔内,绚烂中透发出无比的神圣。
“说好你和小贼不联手的!”
一条大树杈沿着琉璃塔晶莹的轮廓浮现,紧接着,树杈上又冒出一颗闪亮的秃头,老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噗”的吐出,望向鲲鱼。
不成想那鲲鱼吐出的水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老树舌头都秃噜掉一层皮,这也亏得老人家是皮糙肉厚,不然可真要毁了容。
“本公主只想提醒您老,该走了!”
箜篌之音“叮叮”而鸣,鲲琦正襟盘坐在鲲鱼之上,望着海面初生的太阳,雪莲般冷艳的俏脸挂着几分暖意,多了一抹温柔。
世间有光明,亦有黑暗,光明照耀之下,总是会伴随着希望……
二十年!鲲琦被困琉璃塔中长达二十年!虽然鲲族寿命漫长,岁月并未在美人脸颊上留下什么痕迹,但她的心中却早已是千疮百孔,沧桑无比……二十年如同她的一生,而此刻的她,只想着奔向家的方向游去,因为那里有她在乎的人,亦有在乎她的人,舍不得,放不下!
红尘羁绊,宿命纠缠,又有谁能真正做到皈依!所谓的皈依也只不过世人的自欺欺人,只为暂时的逃避。
……
“走?去哪!”
老树老眼一眯,带着几分警惕,周身气根翻涌、旋转,搅起个硕大的漩涡,想要将那整个琉璃塔端走……
而折腾了半晌,奈何此塔实在是太沉,别说老人家一头,就算再来一百头,树杈掰折,也休想撼动琉璃塔分毫!
“鲲山!”
“不去!进了贼窝哪还有好?”
“去天冥!鲲山乃必经之路!”
贼乌乌斜眼瞥向老树,将定海神针化为一条乌铁棍叼在身下八爪鱼的口中。
而那八爪鱼也很配合贼乌乌眼神,乃她法身所化,心神相通。就见八爪鱼八条触手各执一把菜刀,轮流在铁棍上“撕拉撕拉”转动,划出一道道火星子,磨刀霍霍。
“小贼!等老夫再抓住你的!”
“你!”
贼乌乌气得眼睫毛直颤,八爪鱼一条腿更是一哆嗦,菜刀逬飞落下,险些跺到自己一条腿。
紧接着,菜刀落在鲲鱼背上,鲲鱼又是一哆嗦,将自己背上数千生灵都扔进了海里,吵杂之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嘎嘎!乌合之众!”
老树一笑,依旧执着于搬塔,虽然老人家也清楚,此塔自己休想撼动,但数日来好像已经习惯,不搬搬这大塔,浑身都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小魔头呢!懒驴上磨……”
贼乌乌也压了压心中怒火,反正收拾老树不在一时,此刻万不可冲动,倘若再落入这老家伙手中,还不如直接用菜刀抹了自己脖子。
“请尊称我……大魔王!”
而正在这时,一声吆喝,一艘黝黑的飞舟“轰”的一声冲出琉璃塔,掀起滔天骇浪!碧波万顷!
舟首!一杆黑旗招展,上绘半面鬼头图腾,此图腾看起来有些诡异?主要也是时间匆忙,青峰来不及描绘,而且青峰绘画技法也差了些,明明想画笑着的鬼头,却给人一种想哭的冲动……
青峰小脸扬起,负手而立!
少年一席黑袍,胸口也画了个半面鬼头,不过这个鬼头画得更惨,眼睛偏小,一看就是出自那虾米精之手。
而在其身后,蝠红、白小敏、无崖身披软甲,大敞披风随风猎猎,雄姿伟岸,竟比青峰还多出几分王者之姿。
如今鲲琪答应的两千五百万,已支付五百万灵珠,两百万用于妖族开销,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有了灵珠,猪都能变成……豪猪!
而不患寡,患不均,魔族也想要两百万却被青峰拒掉,理由只有一个:如果愿意陪自己远赴天冥,五百万也行!
魔族考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乖乖待在琉璃塔中修养生息,以图有朝一日重返拂云岛,因为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
此刻舟上显得有些空旷,凡人大鼎“吭哧吭哧”绕着一间半人来高的小铁屋跑圈,还时不时将大眼凑到那小窗前,也想钻进去。
“凡人!不要偷看人家洗澡!”
小铁屋中传出花花的尖叫声,紧接着,其它铁屋也传来细碎的吵杂声,毛茸茸的脑袋一个个探出,都是些未化形的小鼠妖。
青峰几位转身,凡人鼎大脑袋泛起一抹红润,低头走到舵前,默然无语。
……
“就这几头!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