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忠顺王的教育(1 / 2)

天色渐暗,暮霭沉沉,漕帮的码头此刻却被围得水泄不通,帮会所在地更是陷入重重围困。漕帮上下此刻已然知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新任帮主洪寿,剑眉紧锁,星目圆睁,凝视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盔明甲亮的士兵,满心满眼皆是疑惑,仿若置身浓雾,找不到方向。

他暗自思忖,自己新官上任,一直本分做事,并未主动招惹过什么厉害角色,怎么会无端招致这如狼似虎的官兵前来寻衅?漕帮在这一方水域可是根深蒂固,多年来垄断了水运要道,虽说树大招风,可帮里为求安稳,各方打点的事宜从未有一日停歇。年节之时,珍奇异宝、金银细软,流水般地送往各处该送的地方,以求个和气生财,怎么偏偏在今日,毫无征兆地遭遇这般情景。

“官兵这是唱的哪一出?咱们年年的孝敬可从没断过,上头的关系也都疏通得妥妥当当,怎么就突然围了咱们漕帮!”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长老,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在寂静的大厅内嗡嗡回响。

一时间,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垂着头,噤若寒蝉。有的在心里飞速盘算着如何才能从这困境中脱身,眼神闪烁,暗自谋划;有的则佯装镇定,心里却一个劲儿地默念这事同自己毫无干系,千万不要牵连到自家头上。唯有新任的漕帮帮主洪寿,身姿挺拔地伫立在厅中,依旧一脸疑惑地紧盯着屋外严阵以待的官兵,试图从他们的行动部署中瞧出些许端倪。

这位新任帮主却并非是与何申联系的那位。说来话长,漕帮此前刚刚经历一场不小的变动,老帮主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前些时日便将帮主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洪寿。新老交替,难免人心浮动,帮内自是有一些暗流涌动。有几个资历较老的堂主,表面上对新帮主恭敬有加,暗地里却心怀鬼胎,同与何申接洽的那位便是其中之一。此刻,那人正瑟缩在大厅的角落里,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平日里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如实地出卖了他心中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惶恐,恰似秋风中的残叶,止不住地哆嗦。

厅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下水来,漕帮帮主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各位堂主稍安勿躁,切不可自乱阵脚。当下,先速速派人出去问问,瞧这阵仗,别是闹了什么误会。”他心里门儿清,自己新掌大权,尚未完全立威,帮中人心各异,这当口稳住局面是首要之事。况且,无缘无故官兵围堵,难不成是有帮中宵小背着大伙,在外假借漕帮名义干下得罪官府的勾当?若当真只是误会,那把事儿说开,解开症结便是。

屋外,忠顺王身披重甲,骑在高头大马上,仿若一尊冷峻的战神。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漕帮那朱漆大门,眼中的狠厉犹如实质,仿佛要将这大门看穿、碾碎。良久,他薄唇轻启,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杀!”这声音仿若一道催命符,刹那间,原本静立围堵的官兵仿若饿狼扑食,嘶吼着冲向漕帮。

守在漕帮大门外的帮众,本就绷紧了神经,满心以为双方能有个沟通缓冲,哪料到官兵竟直接发动突袭。刹那间,他们懵了神,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密集的箭矢便如飞蝗般呼啸而至。帮众们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死亡扑面而来,须臾间,就被箭矢射成了刺猬,一个个轰然倒地。紧接着,漕帮那平日里坚如磐石的大门,在官兵的猛烈冲击下,轰然被推开,滚滚烟尘中,官兵们如汹涌潮水般冲进了漕帮腹地,喊杀声、惨叫声瞬间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平静。

官兵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涌入漕帮,所到之处,血花四溅。帮众们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纷纷拔刀反抗,可仓促之下,难成阵势。

年轻的帮众们满脸通红,嘶吼着冲向官兵,却被训练有素的士兵或用长枪挑落,或被利刃砍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们的衣衫。经验老到的堂主们,试图组织抵抗,呼喊着平日的口号,聚拢人手,可回应者越来越少,声音也渐被惨叫淹没。

大厅内,帮主睚眦欲裂,他没想到官兵如此决绝,眼见兄弟死伤,再不犹豫,抄起大刀,带着身边亲信就往外冲。“跟他们拼了,漕帮兄弟不能白死!”他声若洪钟,激起一片响应。

而角落里那个曾与何申接洽之人,吓得瘫倒在地,裤裆已湿了一片,嘴里喃喃求饶,哪还有半分江湖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