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
空荡荡的大殿内,光线柔和,幽静安祥。
唯有一尊香炉,冒着袅袅青烟,徐徐上升,散发着沁人的幽香,淡而不绝。
香炉西侧蒲团之上,一身淡蓝道袍的中年文士端坐着,合眸定息。
他双手结印,袖袍铺陈地毯上,一动不动,仿佛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忽然,他双眼陡然张开,丹凤双眼散发出湛湛神光。
殿外脚步声匆匆响起。
不一会儿,赵煦大步进来。
“见过陛下!”中年文士起身,稽首一礼。
“黄卿不必多礼。”赵煦上前扶起他,十分恭敬。
独孤求败还在锄草,却见沧澜别院上空闪过一道流光。
轻笑一声,段誉迈步上了台阶,刚要跨步进厅,忽然又闪出两道身影。
段誉“嗯”了一声,点点头:“那就见见吧。”
赵煦谈吐渊博,见识不凡,说起道经来,字字玑珠,倒让段誉刮目相看。
赵煦摆摆手,沉声道:“你怎么回事?怎成了这副德行!”
段誉睁开眼,习惯性的揉了揉身边的美人,朦胧的眼神顿时清明。
这份隐忍,不是普通君王能做到的。
见段誉过来,这些大内高手齐齐看来,有两人上前阻止。
应了声,钟灵推门而入。
赵煦愣了一下。
而赵煦在不同,他神情湛湛,脸上笑眯眯的,眼睛也是笑眯眯的,只是隐隐透着犀利,常人很难发觉。
他名为黄裳,已是花甲之龄,只是看着像四十来岁。
“赵煦这小子,有点意思。”
他想凑齐三门功法,看看能不能合成一套不老长春功。
段誉只是瞥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金黄的茶水落入他嘴里,的确是好茶。
说罢,他摆摆手,顿时两个大内侍卫迈步进来,步法端凝,神情肃然。
“对!就是他!”
然而一旦停止用药,马上身体便会崩溃轰塌。
皇家之事,他向来不掺和。
赵佶嗷嗷痛哭。
随着修为提升,尤其是结丹之时,段誉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天道之威。
正是当日的那个老太监。
有皇帝兄长撑腰,他无所畏惧!
又不是第一次跪,他心里负担不大。
“皇兄,那厮还说要杀了我,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哦......”
段誉没有理会他。
“愣着作甚,跪下向段兄认错!”赵煦呵斥道。
如他所料。
二人就此作别。
赵煦忙一摆手:“不用!我自己带了!”
段誉淡淡摇头,对门外的独孤求败道:“独孤,奉茶!”
“跪下!”
他看向段誉,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舍弟调皮,幸得段兄管教,还请见谅。”
段誉摇头微笑,不再多说,神情洒脱超然。
而且丹药这种东西,一旦长期服用同一种,药效也会失效。
却是个眉毛银白,颌下无须的老者。
她一边帮段誉穿衣,一边说道:“那大宋皇帝已经来了四回了,段郎还是见一见吧,毕竟我们打了一个王爷。”
赵佶一瘸一拐的迈入殿内,见面就扑倒在地。
见他喝着滚烫的茶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赵煦已然愣住了。
热气腾腾,茶香四溢,他端起瓷杯,抿了一口。
仿佛一只豹子站在那里,一旦动作,必迅如闪电。
他们一人提着一个茶壶,另一个拿着一袋茶叶,现场泡茶。
这么烫的茶水直接喝,换作是常人,这一口下去,定会跳起来,惨呼呻吟,深受内伤。
“见过官家。”段誉冲一袭紫袍的赵煦微微点头。
应该是在用丹药续命,表面看不出异样来。
“传闻竟是真的......”
几年下来,他精通天下道学,更在编纂道家典藏时,领悟并无师自通练成了绝顶武功,创出《九阴真经》。
一众大内高手心中悚然,忙追了上去。
为了避免赵煦天天来烦,段誉决定近日去一趟灵鹫宫,找天山童姥讨要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你是说,是大理国主打了你?”赵煦询问道。
“启禀陛下,端王求见!”殿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赵煦忽然放声大笑,神态带着几分癫狂。
真离谱啊!
“起来吧。”
赵煦忙道:“段兄乃当世奇才,就甭跟我谦虚了!”
黄裳却不敢受,常年在宫中与皇帝讲经论道,闲暇时便着作《九阴真经》,修修改改。
“哎呀,天都黑了!”
“都是上好的贡茶,段兄尝一尝?”赵煦神情潇洒,微笑说道。
第二日。
赵佶一缩脖子,极不情愿的跪在段誉面前。
.......
“黄卿,可曾知晓南帝剑仙?”赵煦笑问。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寿命竟只有三个月了。
“灵儿,进来吧。”
这种事,还是不要往好处想了。
黄裳叹息一声:“陛下,持续服用丹药,或可有一线生机。”
十年来,赵煦苦苦邀请一见,又四次登门拜访,被拒后一而再的来。
赵煦笑着点点头。
二人目光清正,挡在段誉身前,上下打量着他。
黄裳默然不语,摇摇头,悠悠叹息一声。
他言语间透着凄凉,加上背着不知谁写的稿子,不禁让人听后无形中对施暴者产生了极大愤怒,同时又对受害者产生深深的同情。
天道之威严,段誉凛然于心,不会轻易去挑战。
说好的给自己撑腰,怎么变成了上门道歉?
看着二人,她如花的容颜倒也没觉得羞涩,已然习惯了这种场面。
赵佶点点头,神情肃重:“我大宋皇城之下朗朗乾坤,他一个蛮夷酋长,竟如此殴打堂堂天潢贵胄!”
黄裳神情平和,云淡风轻,似乎对世间一切皆不荧于心。
一切,都以自己利益为主。
赵佶跳出来喝道,神气的很。
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岁,正值人生大好年华,想要有一番大作为,竟要就此离去!
“那就却之不恭了。”段誉毫不客套,点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