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亦如是。
郑屠琢磨着那老僧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
林冲既失望又愤怒,多年师生情,为了高衙内,瞬间化为乌有。
“唉!”
两人竟同时叹了口气。
郑屠眉头一拧,心中寻思,既然已到非常时刻,绝不能再连累林冲。
而且对方已经和高俅对立,也该据实相告了。
“教头,借一步说话。”郑屠跟上,悄声说了一句。
林冲一愣,随后跟着郑屠到了一无人小巷。
“郑兄,何事如此神秘?”
将手中宝刀还给林冲,郑屠摸着下巴无奈一笑。
“教头,我不能跟你回府了,且未来一段时间,不能往来。”
“这是为何?”林冲不解。
“不瞒你说,我原名郑屠,智深师父原名鲁达,菜园里的另一人,也不是什么道工,他叫王进,是前禁军教头。”
听着郑屠的话,林冲眼睛大张。
“你...伱们...”
他一时还无法接受郑屠所说的事实。
“不错,我们三人,正是官府通缉的杀人凶犯。”
“王进,王教头?怪不得,之前见他有些面善。”林冲咕哝。
“教头,是否要抓了我们,去向太尉请赏?”郑屠试探性问道。
闻言,林冲怫然不悦。
“郑兄此言,便是看不起林某了。你们与我有恩,何谈如此?”
郑屠暗暗点头,继续道:“我们兄弟三人,不仅杀了李飞豹,烧了延安府,还彻底得罪了高俅。”
随后,郑屠将事情从渭州开始,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林冲肃然起敬。
“三位兄长无惧强权,嫉恶如仇,小弟早有风闻,心中着实佩服。”林冲已然换了个称呼。
而后他继续道:“林某而今与高俅一家,也有了嫌隙,郑兄所说互不来往,倒也不必,既然三位兄长能在东京立足,说明一时未被认出,往后且自饮酒行乐,出了事再做计较。”
“教头不知,方才我与你入了那太尉府,离开时遇到一老僧,教头可还有印象?”郑屠再问。
“是有遇到一僧人。”
“他便是瓦罐寺逃走的两个老僧之一,我虽然剃了黑须,但难保不会让他认出。”
听到这话,林冲恍然。
若真如他所言,郑屠三人的确是生死存亡。
“既如此,趁林某还有些职权,这就帮三位兄长离开东京城。”
“这倒不必。”郑屠拦住了他:“现在东京城里没有异常,想必那老僧还未认出我,教头现在要做的,便是回去通知我那三弟,让他即刻回到菜园。”
林冲知道,郑屠这么做,是不想连累自己。
心下感动,他重重一抱拳:“兄长大义,小弟感佩,若需要小弟之时,尽管开口。”
“多谢教头。”
郑屠自忖,高俅那厮陷害林冲不成,想必会停歇一段时间。
但心中还是忧虑,随即出言道:“高衙内不会善罢甘休,还望教头留心。”
见他身在险境,还不忘替自己考虑,林冲抓住郑屠的手,道了两个字:“保重!”
两人在小巷里道别,郑屠寻了路回到菜园。
不多时,鲁智深也推门而进。
王进已经知道郑屠在太尉府偶遇老僧一事,早已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