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僧将书信接过,细看几眼,见火漆印鉴无误,方才递回。
“两位想必就是文殊院的道工了?”
“正是。”郑屠点头应承。
“既是智真长老有书札,合当同往精舍,拜见住持。”
知客僧引了三人,七转八绕,来到智清精舍。
郑屠朝鲁智深看了一眼,示意他拿出书札。
鲁智深依然手持禅杖,解开包裹,取出书信,便要踏门而入。
知客僧见状,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师兄如何不知礼?”
“俺不知礼?”鲁智深一脸不解。
“住持精舍前,须去了禅杖,焚香礼拜而入。”
“怎地如此多规矩。”鲁智深嘴里咕哝,将禅杖靠在墙上。
三人随手接过知客僧手中的信香,对着精舍门拜了三拜。
又有一沙弥,取出一件灰色袈裟,替鲁智深披上。
郑屠见此,暗道:这相国寺也难逃表面俗礼。
智清身为相国寺住持,设这些表面礼仪,无非是显示自己的尊贵罢了。
这点与智真长老相比,实在是相去甚远。
少倾,三人入得精舍。
郑屠见蒲团上坐着一老僧,须发皆白,闭目诵经。
“住持!”知客僧轻声唤了一句。
“何事?”智清语气平和。
“启禀住持,这三人从五台山而来,有智真长老书信引荐。”
“善哉!”听到智真,智清睁开双眼,缓缓从蒲团上站起。
“师兄已然多时不曾有书信来了。”
知客僧对郑屠三人道:“快来拜见住持。”
三人一同行了个礼:“见过住持。”
“善哉!”智清点头回礼。
随后,鲁智深将书信呈上。
接过书信,智清细看。
上面书写着三人离开文殊院细由。
当然,以智真长老为人,对三人的身份,也必然不会隐瞒。
这点郑屠可以确信。
果然,看完书信,郑屠见智清眉头微微一紧,闭上眼睛。
“三位远来,且去僧堂中用些斋饭。”
“多谢住持。”郑屠点头施了一礼。
知客僧自带他们离去。
智清立刻唤来相国寺首座,法号智和,是他弟子。
他将书信递与智和。
“你看我师兄全没个分寸,这三人都是打杀人的凶犯,还烧了延安府,处处与朝廷作对,他那里容不下,却推来相国寺。”智清开口就是满嘴怨气。
“师父。”智和看着书信:“智真长老在书信末,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推脱。”
他折好书信,还与智清,脸上不见喜忧。
“师兄之意固然不可推,但若留他们在此,倘若坏了清规,如何使得?”智清说出心中忧虑。
闻言,智和方才顺着他的话道:“方才我观那三人,一脸凶顽,全不似出家人模样,弟子倒有一策。”
“你且说来。”
“弟子寻思,酸枣门外那片菜园,时常被二十几个破落户侵扰,纵羊放马,时常偷菜。今只有一个老和尚在那看管,如何能震慑这群宵小?”
“依你之意,是要遣他们去看菜园?”智清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