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鲁智深终于忍不住了。
他丢下酒碗与手中肉块,质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我等上山,你便让出头把交椅与我哥哥?如今怎地反悔了?”
闻言,李忠嘴角微微抽搐,尬在原地。
最终只能硬着头皮试探道:“若哥哥要这位置,小弟自然也是让得。”
郑屠双眼微眯,淡淡一笑,随即站起身拱手道:“李忠兄弟言重了,在下何德何能,去坐那头把交椅?何况山寨有如今成就,李忠兄弟当居首功,我又岂能鸠占鹊巢。”
听到这句话,李忠似乎松了口气,脸色一缓。
郑屠看在眼底,心底发笑,但也没戳破。
“只是,先前在刘太公庄上,我等已言明,要去东京干事,却是不能久留的。”
“三位哥哥!”李忠慌忙道:“去那东京相国寺做个僧人道工,怎比得在此间快活?”
他有些着急,以致于口不择言。
“呔!”鲁智深大喝:“洒家三兄弟受智真长老庇护,有恩在前,怎可失信于他?”
被他怒斥,李忠瞬时清醒。
同时,他也意识到,想要这三人入伙,是不可能的了。
“既如此,那小弟也不勉强了。”
李忠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虽不至于翻脸,但酒席已经索然无味。
甚至半途,李忠借口有事,先行离去。
酒席自是不欢而散。
回到住处,郑屠从头到尾分析。
“这李忠端的好心思,先是不计较周通之死,力邀咱们上山,好生招待,同时又向咱们炫耀山中财力武力,为的就是利用咱们帮他打江山。”
“这贼子本事不行,心眼倒挺多。”鲁智深往床上一坐。
“哥哥,方才你何不干脆应了他,拿下这头把交椅,看那李忠如何自处?”王进也冷笑着说道。
挥挥手,郑屠回道:“看他那操练架势,山中之人必是唯他是从,即使我当上首领,也无法命令任何人。”
“所以这厮,在太公庄上,方才敢如此放言。”鲁智深附和。
“呼”
长出一口气,郑屠看向窗外那片郁郁葱葱。
“这地方,咱们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哥哥,俺是一刻也不想看到李忠那脸色,这就走吧。”
“吃他这么长时间的酒肉,总要当面辞行。”
王进与李忠同有一个徒弟,就算现在看破了他为人,但想到史进一层关系,也不想立刻撕破脸。
当下,郑屠唤了王三前来。
“你们大王何在?”
“三位爷,我家大王去领人下山去了。”
“多久能回?”
“估摸着一个时辰能回。敢问三位,有何吩咐?”
“我等叨扰多日,甚觉惶恐,也有要事在身,这便离去。”
“三位爷,不再多玩几日?”王三始终陪着笑脸。
“不了,在涉县已然四五十日,耽误时间了。”郑屠摆摆手。
王进向前一步:“既然李忠兄弟一个时辰便回,我等在此等候,当面道个别。”
王三离去。
他下山作甚?
莫非又去劫掠了?
郑屠心中暗自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