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涟听见余承运这大义凛然的话嗤笑一声。
“余承运,你都说了,我一介孤女,如今只不过是恢复以往的生活罢了。”
“你与老太爷利用我,我可以不追究,至于旁人如何看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今日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云涟身旁的丫鬟不知何时早已取了一张薄薄的纸张过来,上面写着几行字。
云涟将那泛黄的笺纸丢到余承运身旁,众人才看清上面明晃晃的‘休书’二字。
余丞相顿时怒火中烧,恨恨的看向云涟。
“毒妇!毒妇!!古往今来何有休夫之事!今日你这休书一出,天下可还有容你之地?!”
他气急,咬牙切齿的大声斥诉道。
“况且,我堂堂大雍丞相,我不放话,谁敢给你盖官印?”
不盖官印,这休书又如何作数?只要他不放口,云涟至死都得是他的妻!
与余丞相的怒目切齿不同,云涟始终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只听她轻飘飘的道。
“往后,大雍便没有丞相了。”说到这里,她又忽觉自己话语不妥,于是解释道,“大雍或许还有丞相,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不姓余,也不是你。”
“休书一封,只是对你我关系的终结,盖不盖官印,别人承不承认,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对于余承运,或许她一开始存了利用的心思,但后来的相处,也曾对他有一丝真心。
即便后来知道他对自己也只是利用,自己也并不曾怨怼,只求相安无事便好。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纵容林芷秋,与她一道来伤害她的孩子。
余老爷子和余丞相没想到云涟会这般说话。
当初要不是看她单纯好拿捏,又长得实在貌美,他压根不会让她进门。
没想到才成亲不过数月,她便本性渐露,旁人轻易招惹不得。
可自己不去她面前晃悠,她也不会多生事端。
未曾想不过才二十多载,云涟竟忽然变成这般蛮不讲理的妒妇模样。
余丞相想到这里一顿,他看向云涟,只见女人面色虽苍白,却生的倾国倾城。
一袭白衣与这府中的狼籍格格不入,却恍然若仙,美丽至极。
岁月好像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与余皎月站在一起,不像是母亲,倒像是沉稳端庄的姐姐。
他语气有些涩然,他忽然想,这般女子,当初与他相遇真是偶然吗?
云涟除了身份,似乎无论是哪样,都配得上他。
他不敢承认当初相遇有云涟算计的成分在。
在他心中,云涟单纯,又不爱争风吃醋,可即使是这样,她心中依然是有他的,以往对他爱搭不理,只不过是在欲擒故纵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他听见自己问。
“阿涟,你心中可曾有过我?”
一旁的林芷秋闻言却一惊,倏地转头看向余丞相。
她对云涟是有些嫉妒的,嫉妒她豁达,嫉妒她不争不抢,也嫉妒她的美貌,自己若不是家世,若不是有从小对余承运的青梅情谊,她压根争不过云涟。
家世和余承运是她的倚仗,为了余承运,她放弃了光鲜亮丽的将军府大小姐身份,甘为妾室。
可现在余承运竟然在这般境地下问云涟有没有爱过他?
她知道自己和余承运的家世,皇帝不可能放任他们明目张胆的在一起。
所以即便丞相夫人不是云涟,也会是其他人。
她针对的,从来不是云涟,而是丞相夫人,只不过是云涟恰好当了丞相夫人。